李东来把核桃揣在裤兜里,帮李小妹铺好褥子。 他睡外屋,李小妹睡里屋。 李小妹虽不情愿,却拗不过哥哥。 “睡吧,明天我抽空去学校问一下,看能不能让你当个插班生。”李东来给李小妹盖好被子,正准备回屋睡觉,突然听到李小妹惊呼:“哥哥,哥哥,老鼠,大老鼠!”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小妹已经从被褥里蹿起来,蹦跶着向角落跑去。 一只毛乎乎的灰老鼠顺墙爬上窗根,转动着灰溜溜的小眼睛,瞪李小妹一眼,然后从窗户下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李小妹看到老鼠逃走,懊恼得直跺脚。 “跑了,它跑了!太可惜了。” 老鼠,肉菜呀,放在火堆上烧掉毛剥去皮,里面都是肉,油滋滋喷香。 李东来笑道:“城里的老鼠和咱秦家沟的老鼠不一样,这里的老鼠喜欢钻下水道,身上沾有脏东西。你以后可别抓老鼠吃!” “下水道?那我不吃了,太可惜...”李小妹有点沮丧。 在秦家沟,每当秋天来临的时候,哥哥都会带着去田埂掏老鼠洞。 老鼠洞里有花生,有麦子,运气好的话,抓到老鼠还能烤着吃。 那是唯一能吃到的肉。 “好了,睡觉,明天你还要早点起来给哥哥做饭。”李东来看到李小妹瞪着乌黑大眼睛盯着屋顶,没有一丝瞌睡的意思,只能吓唬她。 “嗯,嗯,我睡着了。”李小妹紧紧闭上眼,小脸皱巴了。 李东来拉灭灯泡,刚推开门,身后传来李小妹怔怔的声音:“哥哥,咱家的精钢锅是不是要不回来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没回答。 秦淮茹一直躲着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问她要精钢锅。 ... 清晨,淡淡光彩遍洒京城大地,整座城市重新活泛过来。 李东来端着一碗棒子面粥,吸溜着来到贾家门口。 “表妹,你在家吗?” 正在帮小当换尿布的秦淮茹听到呼唤声,心里咯噔一声。 昨天她回来后,听说棒梗把李小妹打伤了,顿时就觉得不妙。 李东来的脾气她很清楚,平日里跟一头老黄牛似的,被人欺负了也不吭气,但是对他的妹妹却宝贝得紧。 有一次,队长的娃子不小心把李小妹的头发薅下一缕,在田里锄地的李东来听说后,拿着锄头就找上了门。 队长的婆娘是个横货,不但不道歉,还骂李小妹是个有爹妈生,没爹妈教的玩意。 这下子惹怒了李东来,李东来举起锄头要把队长婆娘的脑壳锄掉。 队长婆娘拔腿就跑,李东来在后面撵。 追了大半个庄子,最后大队支书出面,让队长向李小妹道歉,并赔了半斤黄豆,这件事才算了结。 当时秦淮茹就站在人群中,亲眼看到队长婆娘吓得裤裆湿了。 昨天晚上,她盯着屋顶一宿没合眼,就是怕李东来半夜来袭。 “淮茹,你表弟在门口喊你,你磨蹭什么?”贾旭东刚给贾张氏端了一碗稀粥,看到秦淮茹拿着尿布,愣在床边。 “没看到我刚伺候完小当吗?”秦淮茹把尿布掖到小当屁股下,扭头看一眼正拿着窝头往嘴里塞的棒梗,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孩子,都被她奶奶给惯坏了。 昨晚上,秦淮茹想收拾棒梗,却被贾张氏给拦下了。 用贾张氏的话说,棒梗是贾家唯一的男丁,李东来只不过是一身土两脚泥的农村人,棒梗怎么能给他道歉呢,那不是丢老贾家的人。 秦淮茹还想再说下去,贾张氏就开始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她偏向自家表哥。 秦淮茹只能作罢。 ... 秦淮茹心里想着该如何熄灭李东来的怒火,磨磨蹭蹭的走到门口,抬头就看到李东来那张特有男人味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表姐,昨天许大茂送我一些核桃,我想着棒梗应该喜欢吃,就拿了点。” 说着,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里的两枚核桃,秦淮茹怔了一下,旋即心生些许感动。 东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 也许是东来哥对我余情未了,才会对棒梗这么好。 秦淮茹一阵恍惚,旋即被贾张氏惊醒了。 “核桃可是好东西,供销社三毛钱一斤。棒梗正长身体,李东来你小子还算懂得礼节。”贾张氏听到有核桃,赶紧从屋里出来了。 李东来笑道:“贾家奶奶,秦淮茹是我表姐,咱们两家以后就是亲戚,这是应该的。” 贾张氏撇撇嘴,不就是两个核桃嘛,值得你翻来覆去说?农村人就是土鳖,一点见识都没有。 她扭身进了屋,留下秦淮茹尴尬的面对李东来。 秦淮茹抿了抿嘴:“东来,你进了城,以后就是城里人了,等过阵子,表姐给你说个媳妇,安生过日子。” 李东来边吸溜粥边说:“那就麻烦表姐了。” 给贾家送过完核桃,李东来站在四合院门口的大槐树下等着。 当看到一个身穿褐绿色棉袄,低着头向前猛冲的小伙子走出来时,他才走了上去并肩而行。 “雨柱,上班去?” “秦淮茹的表弟?” “我叫李东来,咱们一起走吧。” 李东来和傻柱并肩而行,聊着各自的工作,年轻人心高气盛,很快就比较起来。 傻柱:“我是谭家菜的传人,是八级大厨。” 李东来:“我是赤脚医生,会给人看病。” 傻柱:“厂领导喜欢我做的菜,每天我都能拎剩菜。” 李东来:“师傅对我很好,下个月我能转正。” 傻柱:“我给部委的领导炒过菜,他们都夸我手艺好。” 李东来:“我给女人接生过孩子,她们也夸我手艺好。” 傻柱:..... “算你狠!”被绝杀的傻柱伸出大拇指。 李东来倒不是吹牛,这年代农村缺医少药,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