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靴子?叫我瞧瞧。” 太后朝着桌子上努努嘴:“就那双,哀家那会儿不过是说了一句客套话,叫端婕妤做一双靴子来,年节下好穿,没想到她还真做了来,本来哀家想夸一夸她的,刚刚看这笨丫头不知道金鸣的靴子是什么样,就失去了兴趣,丫头都这么笨,主子能好到哪儿去?那靴子必定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君上,你瞧着吧,若是今日哀家收下这双靴子,端婕妤肯定会到处宣扬,说哀家如何如何疼她,她们这些小伎俩,哀家早就一清二楚了。” 她越说越烦躁,到后来干脆挥挥手,赶辛夷走:“拿走拿走,哀家用不上!” “太后,您又犯犟脾气了,”菩萨奴将那双靴子抱了过来,“您轻飘飘的一句客套话,就让端婕妤带着病给您赶制了一双靴子,您瞧瞧,这靴子面上绣着的火凤凰,多好看啊。” 隋阿娇的绣功本就数一数二,这双靴子,她又格外用了心思,一对火凤凰惟妙惟肖,好似凌风翱翔,逐日而去。 太后眼底便闪过一丝惊喜,可嘴上仍旧很硬气:“再好看,也只能摆着看看,穿不得,留着以后送人吧,你去哀家的小库房里随便挑点什么东西送给端婕妤,顺便告诉她,不许她借着哀家的名头作威作福,要是她敢,哀家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东赫昭一直笑着没说话,他伸手抓过一只靴子,盯着那火凤凰瞧了瞧,赞了几句好,刚要放下,忽然瞪大了双眼,指着靴子后头的一排扣子道:“母后快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太后盯着那排盘扣看了看,很不以为然地哼道:“这是她们永丰女子想出来的小心思,为的就是叫这靴子好看罢了,没什么大用。” “母后,恐怕你这次说错了。” 东赫昭招手叫辛夷上前:“你来说说,这是什么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自从隋阿娇做靴子以来,辛夷从来没有仔细瞧过。 她只打眼看过几次,觉得鞋面上的火凤凰很好看,这就足够了。 年节下穿的靴子讲究个喜庆吉祥,隋阿娇的绣功这么好,太后只要把这双靴子穿出去,那些世家夫人们,定然会大加赞赏。 届时太后一高兴,就会待隋阿娇亲近几分。 正是因为对隋阿娇有足够的信心,辛夷才根本不关心隋阿娇会把这双靴子做出什么花样来。 因此仔细看着眼前这双靴子,辛夷第一反应和东赫昭一样,都有点发懵。 靴子制得很精美,但跟永丰人穿的靴子不一样的是,靴子后头多了一排盘扣。 这些盘扣并不是单单做装饰用的,它们是真的有大用处。 隋阿娇在靴子后头多缝了好几条同色的绑带,盘扣就缝在绑带靠近靴子的那一端,每一条绑带缝着两个盘扣。 在绑带的另一头,缝着另一半盘扣,且这些盘扣并不是只有在绑带末端有,而是从绑带末端开始数起,一次间隔一个手指宽,缝上两个盘扣,一共间隔了三次,缝了四组这样的盘扣。 仔细数一数,隋阿娇在靴子上缝了五条同色绑带,眼前这些绑带的盘扣都系着最后一个,因此看上去不大起眼。 再加上隋阿娇把每一个盘扣都给做成了火凤凰的样式,看起来就好像是装饰品一样。 辛夷越看就越高兴。 她总觉得隋阿娇虽然温柔可亲,却总是傻乎乎的,随时有可能会被人害了。 万万没想到,隋阿娇竟然也精明了一回,她都没有注意到金鸣人的靴子是要用绑腿绑住的,隋阿娇不仅发现了,还给改良了一下。 改良后的靴子穿起来简便又好看,以后就不用花那么多的时间去缠绑腿了。 她给太后和东赫昭解释了这些盘扣的作用,东赫昭便大声称赞了几句好:“难为端婕妤,竟然有这么精巧的心思,母后,您快穿上试试看。” 太后嘴上不大情愿,但却主动伸出脚,让辛夷帮她穿靴子。 辛夷解开绑带,给太后套上靴子,又按照太后的尺寸缠绕起绑带,绑带缠好根本不用打结,用盘扣扣上就行了。 五条绑带都扣上,把太后的腿裹得紧紧的,比绑腿要舒服多了。 太后终于不怎么挑刺了:“这端婕妤的手是挺巧的,不过这么一双靴子,得费多少工夫和针线?你这丫头回去告诉端婕妤,叫她再做几双来,哀家平日里换着穿,别做这么复杂的,做点简单的,简简单单绣个花儿啊朵儿的,就成了。” 辛夷笑着应了,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老太太要求还挺多。 她只敢暗地里抱怨,菩萨奴却直接点明了打趣太后:“太后刚刚不是还说不要穿端婕妤做的靴子么?怎么这会儿又要端婕妤多做几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