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佯作惊讶:“姑姑说什么呢,我哪敢用手段,合欢被婕妤不喜,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明明婕妤是主子,她却处处都摆起主子的款儿,主子做什么决定,她都要插上一嘴,有时候还要训斥主子呢,我就不一样了。” 辛夷顿了顿,见花间脸上若有所思,才继续往下说。 “我爱玩爱闹,一开始确实给婕妤惹了不少麻烦,可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我在婕妤跟前就是个丫头,比不得合欢姐姐,处处以婕妤的姊妹自居,有时候,我甚至还看到她训斥婕妤呢,姑姑你想呀,婕妤脾气虽然好,但到底也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被老夫人娇宠着长大,泥人还有三分土性,长此以往,哪能不生气。 以前在京城,有老夫人压着,合欢没这么张扬,婕妤也就由她去,等离了京城,上头无人管,合欢就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很多事情甚至都不报给婕妤知道,她自己就能当家做主,婕妤忍不了,训斥她几句,她就给婕妤脸色看,姑姑,您说,这样的丫头还能要吗?婕妤实在是受不了,冷落了她几天,她竟然就跑去给瑶美人献殷勤了,如今她落得这番田地,这能怪得了我吗?” 合欢是怎么到何织瑶身边的,花间一清二楚。 这本就是云外定下来的一条计谋,想要叫隋阿娇与何织瑶不和,但却没什么用。 何织瑶倒是一直对隋阿娇冷眼相待,隋阿娇却好像不在乎。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除了云外,赵珉珉与花间都认定,隋阿娇只在乎针线活。 花间不好再继续询问合欢的事,辛夷却说起来个没完。 “我家婕妤脾气都算是好的了,换了其他的主子,哪能容忍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骑在自己头上?花间姑姑,你说是不是?公主身边就没有这样的人,谁要是敢教训公主,那肯定是不想活了。” 花间勉强笑了笑:“怎么还叫公主?该叫夫人。” “我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我家婕妤私下里也是称呼公主,总觉得还是叫公主最亲切,毕竟咱们都是从永丰来的,咱们才是自己人呢。” 这话是说给花间听的,自然也是说给里头的人听的。 赵珉珉很是受用。 她一面听着外头两个人的话,一面压低声音嘱咐隋阿娇:“你性子太软,幸好路上收了两个嬷嬷,你要是不忍心罚底下人,就叫两个嬷嬷去罚,奴才们都下贱,你不管他们,他们反倒会蹬鼻子上脸。” 隋阿娇忙称是。 看看外头依旧在下雪,隋阿娇就留赵珉珉与何织瑶在明玉宫用膳。 赵珉珉难得地红了脸:“我不在你这里留了,一会儿保公公就会叫人抬着轿辇来接我,我回宫里稍微垫补点,夜里君上会来与我一道用膳呢。” 隋阿娇立时站起来给赵珉珉行礼:“恭喜公主!” 赵珉珉抿嘴娇笑:“怎么跟你那个丫头一样,不懂规矩,在外人跟前叫夫人。” 转眼瞥见慢了半拍的何织瑶,就满心里不喜欢。 回到仙乐宫,换了衣裳,赵珉珉盘腿坐在大炕上,弯腰对着书学占卜,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牌,一边问云外和花间:“你们觉得瑶美人是不是病了?” 花间抢在云外前头开口:“瑶美人不是一直病着么?” 赵珉珉摇摇头:“不是那里的病,我是觉得,自从没了那个孩子,她好像丢了魂儿一样,有时候不说话直愣愣地戳在那儿,就像个木头桩子。” “那就给她个孩子,”云外说话不紧不慢,“她不过就是生得好看了几分,其实内里就是个草包,夫人不必怕她,将来若是端婕妤或者许才人那里能多生一个孩子,夫人就把这孩子给瑶美人,省得她生事。” 赵珉珉手腕一顿,一张牌翩然落下:“给了孩子,她就会安分,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她能生出什么心思?”云外很不屑,“夫人多虑了,瑶美人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夫人还不如把心思放在端婕妤身上,端婕妤最会藏奸,夫人可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好了!”赵珉珉将牌悉数摔在炕上,“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库房都收拾好了么?带来的东西和人,你都清点过了没?” 云外神色微凝,立刻躬身答道:“东西太多太冗杂,须得清点上一些时日。” 赵珉珉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本宫这里用不着你,下去吧,交代你的事情尽快去做,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插手。” 厚重的棉帘一放下,赵珉珉就忍不住将炕上的牌全都挥到地上。 花间连忙蹲下来去捡。 “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本宫!” 她低声咒骂一番,忽然洒了几滴泪:“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