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外头的人必定很多,我就不出去凑这个热闹了,我问过了,两位嬷嬷也不去,有嬷嬷们在家陪着我,你就放心吧。” 辛夷哪能放心得下,立刻表示自己也不去了。 “我没关系的,”隋阿娇爱怜地捏捏辛夷的手,“你还小,正是好玩的时候,等咱们进了宫,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杜鹃几个也在劝辛夷,辛夷便犹豫着答应下来,却只说在夜里出去看看傩戏,白日仍旧陪着隋阿娇,等用过晚膳再出去。 隋阿娇点点头:“也好,一会儿我拟个单子,杜鹃拿去小厨房,叫厨娘们照着这个单子上的菜做了,咱们主仆凑在一处过个节。” 谁知到了正院,赵珉珉却随手安排了一桌宴席,说是特地为隋阿娇三人备下的,还点了一个戏班子,让这戏班子从早唱到晚,专门为几人解闷。 三个人各怀心思,坐在一处能过什么节。 席间无一人说话,只听得锣鼓哐哐响。 台上的人唱的是岚岗城当地的小调,唱戏的人用的是方言,曲调粗犷高亢,她们这些京城来的人听不懂,只觉得很吵。 何织瑶第一个忍不住,摔了银箸:“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大过节的,哭丧着脸,好似死了人一般,真是晦气!” 许佳屏被她这一吓给呛住了,握着嘴咳嗽个不停。 何织瑶更觉烦躁:“你这身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纸糊的吗?既然这么弱,为何要巴巴儿地来和亲?哼,为了县主的虚名?也不怕死在路上!” 辛夷担心地瞄着隋阿娇,生怕隋阿娇会忍不住出手相助。 好在隋阿娇一直盯着戏台,好似真的被这烦人的腔调给迷住了一般。 何织瑶骂得再凶,许佳屏也只是哭,骂着骂着,何织瑶就累了,一扭头看到隋阿娇正惬意地听戏,登时就把矛头转向隋阿娇。 “长宁郡主好兴致,什么戏都能听得进去,以前没听过好戏吧?我看必定是因为武安侯府穷得请不起戏班,才叫你养成一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隋阿娇竟轻轻点头:“安宁郡主说的是,我们隋家穷,请不起戏班。” 何织瑶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堵着一股气,一眼瞥见合欢正看着隋阿娇,竟然将一碗热汤扣在了合欢脑袋上。 合欢惨叫一声,忙跪下来磕头:“郡主息怒,奴婢错了!” “死丫头,说,你是不是心里头还装着你的旧主子!” 合欢拼命摇头:“婢子心里只有郡主一人,郡主饶了婢子吧!” 辛夷眼瞧着隋阿娇要站起来,忙按住隋阿娇的肩膀,低声劝她:“郡主,稍安勿躁。” “辛夷,我忍不住,那是合欢啊!” “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是好是坏,都得由她自己承担,别人帮不了她。” 隋阿娇留在此处,必定要再生事端。 辛夷便向顾嬷嬷告假,说天色不早了,要服侍郡主回去梳洗更衣,去街上观灯。 何织瑶听了便揪着合欢的头发冷笑:“听见没?你都被打成这样了,你的旧主子却还惦记着去观灯,啧啧啧,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呢,你以后还惦记着旁人不?” 合欢头上身上全是油腻腻的汤汁,脸也被打肿了。 她都不敢看别处,咬着嘴唇呜呜咽咽地哭,反反复复地念叨着:“郡主,婢子心里眼里只有您一个人,从不敢惦记旁人!” 走得远了,还能听见合欢的哭声。 隋阿娇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听得身后有脚步声,辛夷连忙递过去一方帕子。 “隋姐姐,等等我。” 月春扶着许佳屏追上来。 兴许是因为还在病中,许佳屏看着越发瘦弱,气质也越发清冷,竟然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隋姐姐是在为合欢而伤心么?” 隋阿娇按了按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笑容:“倒不是因为她,是因为想家了,方才和辛夷说起家中过节时候的情形,不免伤怀,叫妹妹笑话了。” 许佳屏看了看辛夷。 辛夷那双清亮的眸子也随之看去。 许佳屏一愣,忙重新低垂双眸:“我也想家了,姐姐一会儿要出去观灯么?我也想出去,不知能否与姐姐同行?” 去观灯,只不过是辛夷临时想出来的脱身借口,此刻却不去不行了。 两位嬷嬷却直言这是个好主意。 “郡主成日做针线,出去转转也好,将来进了宫,可没有这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