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当场就愣住了。 跟邱达说话的,竟然是合欢。 只听合欢娇羞地笑了几声:“邱大人,你……你是不是心里面中意我?” 辛夷吃了一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合欢……胆子这么大吗? 她有些为合欢担心了,邱达那人很不要脸,万一说几句撩拨人的话,傻合欢岂不是要陷进去了? “这个嘛……”邱达说话竟然结巴起来,“姑娘,这个……我现在还未做出一番功绩来,实在是不宜成亲。” “邱大人何必这么贬低自己?大人年纪轻轻便已经身居指挥使一职,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比得过大人?我看大人前途无量,根本不需要为此忧心,倒是应该先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先成家,后立业,大人是时候成个家了。” 邱达扬眉,盯着坡上的一块大青石笑。 他的财神奶奶在偷听呢,他可不敢说错话。 “多谢姑娘厚爱,但邱某实在是无福消受,姑娘身为长宁郡主的女官,应当谨言慎行,自尊自重,怎可私问男子终身?今日邱某就当此事未曾发生过,以后请姑娘好自为之。” 他得把话说得狠一点,表现出自己完全不在乎眼前姑娘的样子,不然,财神奶奶肯定要生气。 女子嘛,都爱口是心非。 辛夷嘴上骂他,心里指不定早就中意他了。 至于对眼前这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姑娘,邱达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他也不是有意的,谁叫这姑娘前些日子说辛夷的坏话呢? 那日在船上,他可听得真真切切的。 他这个人心眼儿小,记仇,辛夷是他看上的人,谁要是敢说辛夷半个字,他必定不会放过此人。 不过女人哭起来很麻烦,邱达根本不敢留下来,说完话就跑,一溜烟儿跑回营帐,又悄悄溜回来,藏在辛夷后头。 真是有意思,他都走了,这丫头怎么还蹲在这儿? 邱达朝河边望去,发现另外有个宫女跟先前和他说话的姑娘在一块儿。 原来辛夷是在偷听她们呢。 他便也藏起来偷听。 河滩上,云外拉着合欢坐在一段枯木上,邱达的那件披风,被她们二人当成了褥子坐在身下。 合欢还有些舍不得,云外冷冷瞪她一眼,她便不敢说话了。 “一件臭男人的披风,也值得你这般宝贵?男人这种东西,没了便再找,你是郡主身边的女官,生得如花似玉,又深得长宁郡主的喜欢,还怕没有男人要你?” “郡主她……”合欢忽然捂着脸放声大哭,“郡主也不要我了!” 她哭得十分伤心,云外也不出声,任由她哭,等合欢哭够了,云外才把一条帕子递过去。 “宫里的人,喜怒都不能随心,你记住,你今日痛痛快快哭过一回之后,便再也不要为这件事哭,也不要为这个男人哭,免得叫人笑话你。” 合欢呜呜咽咽地点头:“可是、可是我心里头放不下,云外姐姐,你说,我去找郡主为我做主如何?” 云外眼波微闪:“你方才不是说,你家郡主不要你了么?这是为何?” 辛夷暗叫不妙,云外这是在给合欢下套。 合欢这种蠢货,根本察觉不出云外的用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一路上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将隋阿娇卖得渣儿都不剩。 等说完了,她还觉得云外是好人,竟然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云外姐姐平日伺候公主已经很累了,我还拿这种小事来麻烦姐姐。” “你不用跟我客气,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女官,本就应该是一家,主子们兴许为了各自的私心,做不到真正交心,但你我二人都是奴才,再不抱成一团,互相说说心里话,岂不要煎熬死了?” 几句话说到了合欢的心坎里,她真心实意地感谢云外:“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跟辛夷那小蹄子都是伺候我家郡主的,都有私心,都想争一争,所以我俩才说不到一起去,如今郡主亲近她,我在郡主身边已经没有立足的地方了。” “这么快就认输?”云外淡淡道,“辛夷才伺候长宁郡主几个月,能比得上你?她不过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罢了,我冷眼瞧着,她好似真的把长宁郡主给哄住了。” 合欢很着急:“就因为如此,我才想着嫁给邱大人,不跟那小蹄子争。” 云外翘起了嘴角,眼神戏谑又冰冷:“傻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去跟长宁郡主求这件事,说不准,长宁郡主瞧着邱大人好,被辛夷几句话哄得迷了心窍,把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