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力,声响震天。 加之风雨渐渐停了,外头的人隐隐约约听到林子里似乎有人在喊什么。 起初无人在意,后来趁着雨停躲进林子里方便的女眷们,终于听见了救命声。 清明第一个听出了辛夷的声音:“是辛夷姑娘!” 他刚刚蹲下准备解大手,这一惊,立刻拽着裤子往里跑,才露个头,看见狼群,又“娘呀”一声往回跑,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拼命地挥舞:“快回车上!林子里有狼!” 草丛里立时蹿出好多人影,个个提着裤子扯着裙子哭爹喊娘往车上钻。 合欢听得真真切切,清明才到跟前,她就薅住清明的领子呵斥:“谁在喊救命?你听清楚了,是辛夷吗?郡主在不在?” 清明鼻孔下头挂着两管鼻涕,脸都发青了:“在……不不不,我没听见……” “到底在不在!” 合欢一把推开清明,刚跳下马车,迎面飞来一人,揽着她的腰将她塞回了车里:“别乱跑!在这儿等着伺候你们家郡主!” 人影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晃而过,直扑入林。 “那是谁?”小丫头锦葵好奇地扒着车窗,“合欢姐姐,你认识他吗?” 合欢面色微酡,轻声道:“他啊,他是亲卫军的指挥使邱大人。” 树上三人喊得嗓子都冒烟了。 狼群也已经将三匹马吃干殆尽。 “辛夷,”杜鹃抱着树干瑟瑟发抖,“它们是不是吃饱了?吃饱了就会走的吧?” 辛夷摇头。 畜生不知餍足,到了嘴边的肉,哪有放过的道理。 “我们再坚持坚持,外头的人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到了此时,隋阿娇反倒很镇定,“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哭喊来着,肯定是那人发现了我们,叫人去了,别人我不敢保证,合欢是一定会来的。” 杜鹃抖得更厉害了:“光是合欢姐姐一个人来有什么用啊,保不齐,她一冒头,就被狼群给吃了呢。” 隋阿娇脸色微微发白:“那她还是别来的好,这个傻丫头,行事特别鲁莽,我是真怕她冒冒失失闯进来。” 在树杈上坐久了,三个人腿脚都发麻。 可谁也不敢动。 尤其是辛夷和隋阿娇,她二人共坐一根树枝。 这根树枝并不粗壮,稍微一动就乱颤。 辛夷不得不紧贴着树干,又死死拽着隋阿娇的衣裳,生怕树枝断了,两个人跌下树喂了狼。 饶是如此,事情还是朝着辛夷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在狼群渐渐围拢过来之时,她们所坐的树枝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响。 低头一瞧,枝丫已经出现裂痕。 辛夷忙解开腰间的丝绦,系在了隋阿娇身上:“郡主,抱紧树干,放心,你掉不下去。” “那你怎么办?”隋阿娇张开双臂,搂住辛夷,“你抱着我,咱们两个谁也掉不下去。” 辛夷刚要说话,身下忽然一空,树枝断了! 坠着两个人的碧绿丝绦猛然绷直,发出恐怖的裂帛声。 系着丝绦的树枝也随之下坠,眼看就要断了。 野狼们立马兴奋起来。 离得最近的两头狼已经奋力往上跃起。 它们的血盆大口就在脚下,马上就要咬住辛夷的小腿。 “嗖!” 一柄长刀挟风而至,穿过一头狼的躯干,把它牢牢地钉在树上。 另一柄大刀紧随其后,猛地将第二头狼的脑袋削掉一半。 碧绿丝绦便在此时断成两截。 辛夷和隋阿娇双双坠地。 所幸她们方才离地面不高,林中泥地又极其松软,这才没有受伤。 “郡主,你受伤了吗?” 辛夷反应极快,一落地,便拉起隋阿娇,紧紧地贴在树上。 那柄钉着野狼的长刀,就在她们脑袋旁边,黄黄红红的东西顺着树干,汩汩地往下淌。 “别看!” 辛夷一把将隋阿娇的脸推向另一边:“郡主闭上眼,邱达来了,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隋阿娇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嗯”,半晌过后,在狼群的惨叫中,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叮嘱辛夷:“你也别看,看多了,晚上要被梦魇住的。” 辛夷一双杏眼睁得很圆。 风雨虽停,天上却依旧无月无星。 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