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老实,你在里头喊一声,我就进去了。” 正房里间静悄悄,一切陈设一如她还在时,丝毫未曾改动。 就连墙上那幅九九寒梅图,还是她去岁入冬画的,赵昂竟然没有摘下。 辛夷站在那幅画前看了许久,才转身去看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的赵昂。 “赵昂,我们又见面了。” 赵昂这张脸,真是生得好看。 比女人还要白皙细腻,指甲轻轻一划,就起了一道红印。 “你这张脸不好,”辛夷轻蹙双眉,“生得太过纯良,反倒把你这颗黑心给藏起来了,得毁了才好。” 她当初不就是因为这张脸才信了赵昂么? 赵昂浑身颤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盯着辛夷手中的簪子,直到那只簪子狠狠地划上他的脸颊—— “呜……” 尖叫变成了呜咽,在堵了抹布的嘴中炸裂。 片刻功夫,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已经被划花了。 辛夷扯着赵昂的衣裳,轻轻擦拭簪子:“多好的簪子,染了你的血,就脏了,只能拿去卖掉。” 满脸是血的赵昂静寂无声,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吓得做不出反应。 “睡了么?” 辛夷拈起簪子,狠狠地刺向赵昂的脸。 椅子上的人猛然一哆嗦,竟然带动着椅子差点站起来。 那双被血染红了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辛夷,既愤恨,又恐惧。 “省点力气,”辛夷轻笑,“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她拍拍手,喊了一声邱郎官。 邱达应声而入:“怎么了,这小子不老实?” 一眼瞧见赵昂,邱达吓了一跳:“这……这怎么的了?” “我划的,他不老实,就给他点苦头吃吃。” 邱达惊了一跳,重新打量起辛夷。 真是没想到,这个生了一张圆圆脸,笑起来颇为讨喜的小丫头,下手竟然这么狠。 “邱郎官有没有轻便小巧的匕首,借我一用。” “你要刀干嘛?” 邱达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觉得自己的话很多余。 要刀干嘛?当然是折磨赵昂啊。 他赶紧抽出匕首递给辛夷,讨好地冲着辛夷笑:“要不要我替财神奶奶动手?” 辛夷想了想,还是把刀还给邱达。 金吾卫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她就听说过一种,叫做鱼脍。 即用小刀把人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既让那受刑之人尝尽痛苦,又能叫人留一口气。 个中高手甚至可以把一个成年男子片成三千六百多片。 辛夷就很想看一看鱼脍。 邱达愣住了:“财神奶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邱达见过这种酷刑。 前些年闹得纷纷扬扬的佳宁郡裴云氏一案中,为太守元洪喊冤的左丞相淳于大夫就是死在这种酷刑上。 那场酷刑由金吾卫都督徐公公亲自监刑,左右镇抚使执刀行刑。 观刑的人除金吾卫中人外,还有佳宁郡太守元洪。 酷刑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淳于大夫虽年迈,却是个汉子,受此酷刑却一句痛呼都没有,从头骂到尾,直至气绝。 观刑的元洪却最先受不了,第一刀下去,他便跪求徐公公,放了淳于大夫等人,将裴云氏一案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金吾卫从不放过任何人,淳于大夫死后第二日,元洪就被判了炮烙之刑,裴云氏一案也因此结案。 邱达对这一幕印象颇深,现在想起来还浑身战栗。 他实在是弄不明白,辛夷和赵昂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会想到对赵昂用这种酷刑。 “怎么,邱郎官下不去手?” 辛夷笑着冲他眨眨眼,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分外可爱。 “郎官若是不舍得对赵昂动刀,可就拿不到银子了。” 邱达一怔:“这是为何?” “郎官忘了,我有神灵护佑啊,”辛夷淡笑,“是神灵这么告诉我的,若是想要钱,就得好好折磨赵昂,折磨得越狠,钱越多。” 邱达半信半疑:“真的?” “我若骗了郎官,郎官只管把我杀了就是。” 辛夷坦坦荡荡,反倒让邱达不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