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见四下里无人。
不过他家里还有婆娘、还有两个女儿,在隔壁房子里纺纱线。
这是准备做挎包。
拉枯寨子里,这种纯手工生产出来的、极具民族特色的跨包,县收购站会高价收购。
老刀冲着里屋吼了一句,“娜咪、娜咕寨子里的人,都去帮罗旋盖猪圈去了。
你们咋就没点眼色,还不赶紧拿上锄头、弯刀过去帮忙”
“阿爸我们在编织包包呢”
里屋传出脆生生的回应,“阿姆眼神不好,我们走了,她怎么织布”
“滚别让老子说第二遍。”
老刀的脾气,显然不是太好,
只听他厉喝一声,“你们两姐妹带上你姆妈,一起过去帮罗旋盖猪圈。没盖好之前,不要格老子回来”
娜咕、娜咪两姐妹,是老刀的女儿,一个16,一个17。
只不过这两姐妹,从来没跟着娜沐、娜丽她们到处疯。
而是天天躲在家里纺纱织线、忙着编织挎包卖钱。
所以罗旋没见过她们。
随着老道的话音刚落,只听见楼道声响。
原来娜咕姐妹带着她们的老娘,已经从另一条楼道下楼而去。
从二楼往外看,
只能看见两道婀娜的背影倒是难得一见的柳条细腰。
可惜这一带的人,都比较喜欢那种长得粗粗壮壮的女人。
因为那样的女人,看起来更能生养、也更能干活。
在拉枯寨子里,
一个只能干家务,不能把农活儿全部撑起来的女人,可不是一个好婆娘。
“越来越没规矩了,欠收拾”
老刀吧嗒几口水烟,嘴里滴咕了一句。
没规矩谁没规矩
老刀这是一语双关啊
老闵鬼精鬼精的,
刚才老刀的话,老闵如何听不出来其中的门道
只见他呵呵一笑,“现在是新时期啦,封建时期那一套,有点行不通了。”
老闵劝解老刀,“儿女大了,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老刀啊,你总不能老是用以前的旧思想,来衡量现在的新鲜事物嘛”
“你说说寨子里以前那些头人,对山民可以任打任杀;家长可以对自己的儿女,动辄打骂。”
老闵也笑的鸡贼,“那老刀你觉得,现在还能行
公社里的,那些干部和民兵们,也不是吃素的
谁要是觉得用以前的法子,还能应付得了现在的事情,那他就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他一巴掌,给震鸭了”
老刀闻言,浑身没来由的勐一痉挛
“镇”字老刀不认识,“压”字他也只能认识一半。
但把这两个字合起来之后,它所代表的含义,老刀可一点都不陌生
和他出身差不多的,有一些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其它寨子里的头领。
就是栽在这两个字上面
“四眼狗,你扯啥呢”
老刀狠狠地抽着水烟,
吸的很急、很勐,“老子说说我那两个,现在也嫁不出去的女儿你个龟儿子的,跟我扯哪去了”
老闵嘿嘿一笑,“对呀,我扯哪去了咦,老刀,你今天叫我们上来,该不会是请我们喝酒吧
那我跟你说啊,寨子里就属老刀你家的米酒,酿的最好、口感最醇厚”
老闵一边咽口水,
一边赞叹不已,“啧啧啧,我说老刀啊,你也别太客气,给上我个5坛子米酒也就行了。多了我也喝不了后劲儿太大。”
“爬开哟5坛米酒要是这件事情谈的好,老子就给你5坛”
老刀刚才抽水烟,整太急。
现在都有一点醉烟的老刀,摇头晃脑问,“先说说,你们准备买多少头牛”
老闵不肯让步,“还是你先说说一头牛,多少钱”
老刀回道,“3年的公牛,500块3年的小母牛嗯,给600块钱吧。”
老闵摇摇头,“老刀,你的刀磨的这么锋利,是用来准备宰我和罗旋的吗”
说着,
老闵撩起袖子,露出他黑乎乎、脏兮兮、瘦巴巴的手臂。
伸到老刀面前,“来来来,老刀你看看,我这身上,能够放出来几两血”
老刀瞪他一眼,“老子打不过罗旋,这是有可能的。
可我一只手捏着那话儿,只用一只手把你给放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老刀怒了,“我说老闵啊,自打罗旋来了之后,我发现你个龟儿子的胆气,也变得肥起来了啊
你觉得老子的刀,它真的不会放血3年口的牛犊啊,老子这个价钱,过分了吗”
老闵嘴一撅,拿起桌子上的龙眼就剥皮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