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一位年轻妇人正挎着篮子往外走。妇人生得白净,身姿窈窕。只是那双手一看就是劳作之人。
随着妇人走出巷子,路两旁的铺子里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苏姐儿,这是要去卖绣帕呢?”
苏姐笑着答:“今日不卖绣活了,去买些肉来。再打二两酒。”
“哟,绣姐儿这几日发达啦?又是酒又是肉的。”
苏姐笑笑不说话,这些天她的日子确实好了不少。
妇人走过街道,身后铺子里卖茶的老婆子开始跟几个茶客议论起来:“我就说她受不住,这才两年呢,屋里就养小白脸了。”
“啧,就苏寡妇孤儿寡母那样,穷得叮当响,能有多少银钱养小白脸?”都是街坊,有个茶客就事论事。
“我之前给她介绍过多少个,她信誓旦旦的说不想嫁。这外乡的小表弟一来就不一样了。”
“依我看是那小表弟养着她。”另外一个人接话,“没看苏寡妇最近眉眼生风,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要是有小白脸给我银子,还养着我。我也乐意啊。”一个黑胖妇人接话道。
“我看那小表弟细细瘦瘦的。张嫂,就你那身段,一坐下去都够呛。”
“哈哈哈……”茶棚里的人都爆笑起来。
“你个二赖子……”黑胖妇人站起来作势要打他。
茶摊一角,有个男子黑沉着脸:“那小白脸长什么样,你们谁见过?”
众人见那男子开口,都不怎么搭话了,大家都知道这人才是这条街真正的二赖子。
虽然有些人眼热苏寡妇生得美,喜欢嘴上花花。但都知道苏姐儿的丈夫是几年前从军死在战场上的。她们孤儿寡母不容易,平时能帮衬,大家都会帮一把。
但是这个男人,叫程迁,有一段日子他紧追不舍的追求过苏寡妇,最后被苏寡妇拒绝了。
男子不甘心,见苏寡妇暂时没有改嫁的意思,也没有逼得太紧。哪知道他外出几日办事回来后,居然听说苏姐儿屋里多了个人。
虽然苏姐儿对外说那是她远房表弟,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但那表弟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苏姐儿最近满面红光,出手都阔绰起来。
大家纷纷猜测,这小表弟有些来头,至少是有点闲钱的。时间一长,小表弟一直没走,各种流言蜚语就出现了。
“你们谁见过那小表弟,长得什么样?”程迁又问了一遍。
茶摊的老婆子惧怕他,接话道:“我远远瞧见过一眼,生得唇红齿白,看着像个小白脸。”
程迁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就走。
“哎,你还没给茶钱呢……”婆子念叨着,也不敢追上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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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娇娇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院子里的那颗柿子树。阳光真好呀,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柿子树已经开始长出新的绿叶了。
掐指一算,冬月初八,她和秦越的婚期也已经过去好久。
阮娇娇自从逃离秦知晏,就躲在运城没有出去。什么叫灯下黑,就是躲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他找不着。
起初的一段日子,阮娇娇像避难似的,哪儿都不敢去。成日就躲在苏姐儿的小院里。
她对苏姐儿说:“我是逃婚出来的,我爹娘要把我嫁给一个比我大很多的男人,他又老又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阮娇娇的话半真半假,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你说我这要是真嫁过去,不是很快就没了吗?于是我当了一些嫁妆,偷偷跑出来了。”
寡妇也未必见得全信阮娇娇的话,但是她心善,见阮娇娇年纪偏小,长得也娇娇软软的。更何况……阮娇娇给的实在太多了。
“你从哪里来的?”
“柳州。”
苏姐儿笑了笑,她娘家就在柳州,她知道阮娇娇不是柳州人。不过还是将她留下了。
“那你就扮作我的小表弟吧,正好我屋里缺个男人。”
原来苏寡妇因为单身一人,平日里没少受人骚扰,如果她院子里有个男人镇着,别人多少会忌惮些。
就这样阮娇娇充作苏姐儿的小表弟,还给她提供银钱支持,两个女子互相帮扶,就这么过起了日子。
起初秦知晏在运城找了许多天,后来秦越来了,他动用整个运城的兵力,差点没把运城翻了个底朝天。
甚至有两次,官兵进到苏姐儿的院子里。阮娇娇躲在柴房的米缸里,才躲过一劫。
渐渐的,在运城搜查的官兵就少了。
秦知晏和秦越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云州,而且他们既然在云州找过,就不会再仔细搜查这一块地方了。
这时候,苏姐儿才放出风去,说家里来了个外乡的小表弟。
而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阮娇娇也打算在运城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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