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丢人的事情。
明德门的监门将军,是谁呢,崔弘寿,崔弘升的四弟。
人家冯玉致毕竟是太子的女人,他不敢不给面子,但是按律,没有尚书省接引,你五百号人带着兵器进京,也是不可能的。
来来来,把兵器都交出来,甲胄都卸了,等你们走的时候,再还给你们。
没了兵器的冯盎,顿时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没了保障,崔弘寿只给他们留了二十根短棍,其他的武器都收走了。
朱雀大街南起明德门,北至皇城朱雀门,全长九公里,宽150米。
十八里地啊,冯盎顿时觉得,这十八里地不好走啊。
他也不敢骑马,就躲在车厢里,还得避开窗户口,免得被扔进来的石头砸中,毕竟宁长真造反,虽然百姓不知道,但是京师门阀子弟,肯定知道。
这里可是纨绔子弟的老巢,天底下最横的一帮年轻人的聚集地。
冯玉致想要去秦王府,路途是超过十八里的,因为秦王府所在的崇仁坊,与皇城在一条线上,你到了朱雀门,还得往东再走三里地,才是崇仁坊。
杨元庆这小子本来就是横种,从高句丽回来之后,更是横上天了,陛下宠着,太子和太子妃惯着,亲爹又是楚国公,京师已经没有他不敢惹的事了。
本来他听说很多家族子弟,都在盘算着给冯盎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也想凑凑热闹,眼下就在一间临街的当铺等着呢,结果远远的一看到冯玉致,顿时怂了。
“算了算了,不掺和了,”杨元庆朝身后的一帮世家子弟道:“你们也别添乱,看看热闹算了。”
“哎呦我说大郎,这可不像你啊,咱们还等着你领头呢,”说这话的,是于仲文的小儿子,于正明,这也是个刺头。
杨元庆悻悻然转身,就想返回铺子里躲着去,但是身后的小弟密密麻麻,早就把门给堵死了,他又不好意思做缩头乌龟,只能讪讪一笑,双臂抱肩,就这么继续站着:
“别掺和就是别掺和,我现于东宫任职,不能像从前一样招惹是非了。”
于正明道:“这两个王八蛋,就是欠收拾,咱们远远的扔石头就好,扔完就跑,怕什么?”
“当先骑马那个女人是谁啊?挺傲气啊?待会先扔她,”说这话的,是独孤景云,右屯卫将军独孤楷的儿子,太子千牛备身独孤凌云的二弟。
“放屁,你小声点,”杨元庆赶忙道:“都把石头收起来,今天不扔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坐在马上的冯玉致,也能看到了杨元庆:
“元庆,你过来。”
杨元庆一听到这声音,心叫完蛋,我就说刚才应该躲起来的,这下好了,摊上事了。
“好家伙,岭南的婆娘也敢直呼我元庆哥哥的大名,你算什么东西?”于正明指着冯玉致就骂,身边顿时响起一阵叫好的欢呼声。
“你小点声吧,你是我哥还不行吗?”杨元庆给了于正明一肘子,然后屁颠屁颠的从台阶上跑了下来:
“卑职在,冯良媛请吩咐。”
于正明顿时傻眼了,良媛?这是东宫的内命妇啊?
他赶紧就往后退,身后的子弟们也心照不宣的让开一条路,让他躲里面去。
大家也算是看出来,踢到铁板上了。
冯玉致当然不会计较这些,而是朝杨元庆道:“元庆今天不当值吗?”
“卑职请假了,”杨元庆道,就是为了等你爹,专门请的假。
他请假是很好请的,跟他姐说一声就行了,甚至跟他姐的侍女说一声都行,不用经过门下坊,因为门下坊管不了千牛备身。
冯玉致点头道:“那正好,太子在秦王府,我要去那里,你送我过去。”
别啊,前头一帮人等着你们呢,我带路不就成挡箭牌了吗?
“其实也不是请假,卑职是有公务的,耽搁不得,现在就得出城一趟,”杨元庆赶忙扯谎道。
冯玉致笑了笑,一脸看穿道:“你可别哄我啊,待会见了太子,我可是会问的。”
“额”杨元庆顿时一头黑线,硬着头皮道:“太子并不知道,我是奉了太子妃的令。”
“元庆,”冯玉致俯下身子,小声道:“帮帮忙吧。”
自打进城之后,街道两侧遍是衣着不凡的世家子弟,一个个看他们的表情,都是厌恶和不屑,也不乏冷嘲热讽的。
所以冯玉致很担心,担心有人会冒失,对她们有过激的语言和动作。
人家都这么说了,杨元庆还能怎么样呢?他这个人勇猛粗鲁,但心地不坏,也心软,闻言一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冯玉致赶忙令人牵来一匹马,交给杨元庆。
杨元庆耷拉着个脑袋,在自己那帮小弟们诧异的目光下,翻身上马。
“我说哥哥,这事你不能干啊,恐一世英名,尽付东流,”独孤景云喊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