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周仲牟一个人总领水军事务,所以必然要安排一个合适人选,做为辅助。
这天傍晚,杨铭特地派人将沉氏请来。
沉氏刚进内苑,便被杨茵绛热情的挽起手臂:“殿下等娘子久矣,快随我来。”
事实上,沉氏一开始并不知道杨茵绛是谁,所以不知该如何称呼,但是从对方的容貌气质来看,多半就是传闻中越国公的嫡亲孙女,河东王的正妃了。
端的是贵气逼人,姿容无双。
江陵沉氏,世代以漕运为生,杨铭出任荆州总管后,将家主沉氏妇人的小叔子沉纶,任命为江夏县尉,而且第二年江夏郡的科考名额,也将沉家三名子弟报了上去。
大隋科考,每年的年初由各州郡长官上报,然后在五月份的时候,会招这些士子入京面试,先过吏部那一关,其中出类拔萃者才会过杨坚那一关。
房玄龄就曾闯关杨坚。
大隋目前只有两科,秀才科和孝廉科,考试的方式分为口试、策试、试杂文三类。
各科考试后分甲、乙两等,录取后再按照等级授予官职。
口试,就是先帖文,再口试,帖文是统一题目,看考生谁答的好。
策试,是临时出题,多和时政有关,让考生阐述对策。
试杂文,其实就是有命题的作文,种类有箴(规劝告戒文)、铭(自励自警文)、赞(颂扬功德文)、赋(诵读吟咏文)、论(评论辨析文)、颂(赞美祝颂文)、誓(约束誓言文)等文体。
因为太杂了,所以叫杂文。
杨铭的这个“铭”字,就是寓意自励自警,自勉自律,可不是随便取的。
想要闯过这三关,必须多读书,不仅仅要死记硬背,还要通晓文章立意。
杨铭当年,曾经送给沉氏很多书籍,让她誊抄,以供家中子弟研读。
大隋科考内容,基本都是从那些书里面出题,杨铭等于是悄悄给他们开了个后门。
但可惜,商人世家终究是商人世家,他能背下来,但是不懂什么意思。
杨铭举荐的三名沉氏弟子,只有一个获了个乙等,勉强算是及第了。
吏部那边本来斟酌之后,打算让那小子去南蛮之地当个没有品级的县主簿,后来被杨铭给压下来了,走了杨恭仁的门路,给这小子弄了个襄阳郡兵曹,正九品的芝麻小官。
吏部侍郎杨恭仁是广平王杨雄的长子,杨雄管杨坚叫族父,也就是杨雄曾祖父兄弟的孙子,所以他们跟杨铭是本家。
本家人好说话,安排个芝麻小官,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沉氏就坐之后,一脸惭愧,去年家中三名子弟,只有一名勉强及第,还是拖杨铭的福,才任职襄阳,而今年江陵郡的三个名额,杨铭还是给了她们家,这让她有点无地自容,感觉有负杨铭的栽培。
尤其是王妃隆情盛意,更让她羞愧难当。
杨铭笑道:“沉渠还是不错的,能够考中乙等,显然是下了功夫,学海无涯非一蹴而就,慢慢来吧。”
沉氏一脸惭愧道:“殿下抬举了,还是我们不争气,给您丢人了。”
“娘子这话说的,”杨茵绛就坐在她一旁,笑道:“没有谁能丢殿下的人,殿下授汝以渔,能否得鱼,只在你们,要说丢人,也是你们丢自己的人。”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但是沉氏精明,一下子就听出对方是在提醒她的语病,赶忙起身请罪:
“是妾身说错了话,还望殿下、王妃海涵。”
杨茵绛笑着摆了摆手:“无需慌张,你要知道,殿下能让你进内苑,自是没将你当外人,既然不是外人,就不用这么拘束。”
沉氏心惊胆战,这王妃说出来的话,句句如刀,看似亲近,实则警示之意颇浓。
这时候,杨铭笑道:“本王安排沉渠出任襄阳县兵曹,实则是希望他去襄阳水军督造舰船,听说沉渠的父亲,是荆州一带有名的造船工匠?”
沉氏赶忙点头:“回殿下,我们沉家漕运起家,族内弟子多有操舟能手,既知船性,自然懂得修造工艺。”
操舟能手,可不是指拿个木浆会划船的行家,而是熟知长江水性、擅于驾驶、精通管理、了解水路航运的船老大。
杨铭笑道:“沉渠今年也十八岁了,为何尚未成亲呢?”
沉氏道:“曾有一妻,难产而死。”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杨茵绛颇为遗憾的看向杨铭:“夫君当为他谋一门亲事。”
杨铭皱眉道:“并没有合适人选。”
“有的,”杨茵绛甜甜一笑,看向沉氏道:
“王府有一美人儿,来自江南,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惜家逢不幸,沦落至王府,冰清玉洁之身,相貌上等,我见犹怜,不妨就配给沉渠做妻如何?”
沉氏是懂事理的,赶忙起身谢恩。
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