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诸军事,也就轮不着他了。
杨铭下了马车,朝迎面过来的窦庆笑道:“可是窦公?”
“正是下臣,殿下一路奔波劳苦,下臣已备好酒菜,为殿下接风,”窦庆笑呵呵道。
窦庆身上有上柱国的勋位,还有爵位永富郡公,这都要感谢他爹窦荣定,准确来说是感谢他妈,因为他的妈妈是杨坚的亲姐姐。
而杨坚在家中排行老二,只有一个姐姐,窦庆这老小子,是大隋的外戚。
至于接风宴,杨铭微笑摇头:“难得窦公苦等,不过本王颇为疲乏,与李郡丞有些许事情商谈,所以还请窦公回府,早早歇息去吧。”
话说的挺客气,实际上是没给面子。
窦庆心里憋气,但嘴上还是陪着笑脸再三邀请,而杨铭再三拒绝。
这位小殿下入世不深,不懂人情世故,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窦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朝李靖拱手道:“那就劳烦药师为殿下接风了。”
“李靖荣幸之至,”李靖赶忙还礼道。
一个太守一个郡丞,看似相差一级,实际上差到天上去了。
杨铭早就打定主意,一开始就不给窦庆脸。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很重要,杨铭是要告诉窦庆,这地方以后是我说了算,你的脸在我这不值钱,要怨就怨皇帝只是你亲舅舅,却是我亲爷爷。
一开始压不住对方,以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杨铭在李靖的带路下,前往李靖在城东的宅子,
房玄龄一路跟着。
这小子虽然只是一个王府录事,但眼下在河东,也是一号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他代表了河东王府。
谁让王府现在只有一个录事一个参军呢?
那个参军还特么不知道在哪剿匪呢。
进了县城,杨铭有种从北京到了曹县的感觉,落差感太大了,除了城中主要干道能见到两三层的楼房外,其它地方都是平房。
而且眼下又是深夜,除了老鸹的叫声之外,城中一片死寂。
不过听房玄龄说,白天的县城还是非常热闹的,毕竟地理位置特殊,乃北方地区入京的必经之地,贸易非常发达,本地户籍人口虽只有三万户,但是加上外来流动人口,河东县人口数量常年在七万户左右。
这么一说的话,杨铭心里安慰了不少。
大门外,红拂女与一众奴仆在听到巷外动静的第一时间,便纷纷跪地,迎接杨铭的到来。
杨铭抵达后,赶忙上前将红拂女扶起:
“快快请起,我与李靖私下以兄弟相交,嫂夫人今后切勿客气。”
红拂女早就从李靖口中得知他与河东王的关系,也猜到当初在杨素府上,河东王很可能便是因这层关系,才将自己从长公主手下救回一条命。
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也是爽快人,闻言起身道:“妾身已在府内备下酒菜,请殿下准许妾身在旁服侍。”
杨铭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带头迈入府中。
至于他带来的卫士,除庞牛与陈奎各带二十人留在李府外,剩下的都被县衙安顿在了河东县的官驿。
陈奎这小子年纪不大,二十四岁,就因为射了宣城王杨煜一箭,被杨铭特意安排在身边。
后来杨铭发现这小子不仅胆识过人,而且性格沉稳能服众,一问之下才知道,对方在军中还曾做过校尉,手底下管着三百军士。
所以这次出行,杨铭干脆便将王府部曲都交给了他。
这样一来,帮人,那自己只能换人了。
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看陈奎自己,
堂屋内,随着杨铭就坐,酒菜开始上桌。
杨铭指了指左右两侧位置,示意李靖和房玄龄入座,当红拂女为他斟酒一杯后,杨铭主动端起,朝着红拂笑道:
“此番前来河东,未有别事,只为提前恭贺靖兄与嫂夫人,嫂夫人如果还是这么客气,这杯酒我可就不喝了。”
红拂闻言先是一愣,心中大为感激,赶忙自领一杯,道:
“救命之恩,妾身唯死可报,今日之后,当不再与殿下拘礼。”
“嫂夫人不输豪士!”杨铭望着对方一饮而尽,这才哈哈一笑,喝光了自己杯里的酒。
在他看来,李靖是自己手底下最大的一张牌,这张牌必须拿好了。
对待别人,也许需要恩威并施,比如房玄龄,
但是李靖大可不必。
因为李靖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也知道,无论杨铭表现的与他多么亲近,终究是尊卑有别。
家父隋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