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女,快帮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药草!”小云拿着一小包药草跑了进来。
今日跟随柳氏和李敏仪从赵神医家回来之后她一直心中不安,村中小孩子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里,待李敏仪服下药之后她便带着药渣出了行宫来到宋医女的医馆想问个清楚。
宋医女皱眉道:“冒冒失失的,差点撞了人。”
小云连忙对身后的周氏主仆道歉,“对...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周氏摇摇头,由琴娘扶着转身离去。
宋医女这才接过她手中的药渣,“这是什么东西,不是我给你家主子开的药吗?”
小云说起这个便忍不住生气,“原本主子是要用医女你的药啊,可我们夫人却嫌弃您...您是个医女,便另找了大夫。”
小云一向心直口快,说话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好在宋医女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将药渣放在鼻子
小云道:“正是庆元县郊外的飞霞村,村里有一个姓赵的大夫,据说他父亲是个远近闻名的神医。”
宋荷眸光骤然变得凌厉,“你是说,你们服用了他给的药?”
“是...是啊。”小云支支吾吾,她心中早已有了不详的预感,那个赵秃子一开口便要五十两银子,正经大夫哪有这样坑人的?
“你们若不相信我大可以不用我的药,但眼下这个方子,不许再服了,听到了没有?”宋荷正色的看着小丫鬟。
小云被她的语气所震慑,点头如捣蒜。
...
小云回到行宫的时候,李敏仪正在逗猫玩,她飞奔过去告诉她方才宋医女所言之事。
李敏仪听罢轻轻颔首,“这个你莫要操心了,今日服用完赵大夫的药,我身子感觉好多了。”
小云有些着急,“娘娘,你真的信那个赵秃子?”
“原本也是存有一些疑虑的,不过我们既然选择了他,就要相信他。”李敏仪道,“这个也不信,那个也不信,换来换去只折腾了自己。”
小云觉得李敏仪说得有道理,有人不相信赵秃子就如同柳氏不信任宋医女一样,既然认准了一个就不要换了。
“好,奴婢知道了。”
...
青州,满城翠柳、暗香浮动。
李惊鸿的剑锋扫开随风飘落的柳叶转了一个弯往身后袭去,正抵在月移的剑身之上,发出“铛”的一声。
李惊鸿收了剑,问道:“杨威那边有消息了吗?”
月移拱手道:“属下此来正是要禀报此事,杨威第二日便派人前往宁州去了,属下命影龙卫跟着,昨日影龙卫传信来报,说是杨威的人找到庆元县一个人贩子那里。”
李惊鸿立即屏息凝神,“如何,可找到了元朝的去向?”
她的弟弟,在外流落十多年,至今依旧没能回家。
月移微微摇头,“那人贩子说当时他从杨氏手上买下小皇子看他长相清俊不凡便想着卖到宁州的小倌馆,价钱都谈好了,可小皇子却夜半逃跑,他追了半晌,最后...小皇子跳到了湍急的河水之中,之后再也没见到。”
院中静默良久,李惊鸿的剑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迹,“再也没找到...”她喃喃自语道。
“主子莫要难过,属下记得,小皇子不是会水的吗?”月移道。
她在宁州生活过很长一段时日,最是知晓月河下游有多么危险,水深又急,何况还是冰冷刺骨的冬日,掉下去便要冻死。
李惊鸿生无可恋的摇摇头,“他是会水,可若自救成功,又怎会十几年了无音讯,任凭自己的位置被人抢占还能在世间流浪?”
李元朝走失的时候才五、六岁,早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若他能活着不可能不想办法往京城走,或是去附近的官府报官总有人能带他回来,可最后却是另一个人带着他的信物回到京城,代替他享受无边的富贵。
“那主子的意思是,小殿下已经...”
李惊鸿苦笑一声,随后抬眸,眼中如同淬了寒冰,“有些人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我都要一一讨回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
京城皇宫,观星台上沈淮秋正在打坐。
这个地方是从前为国师纪昀在宫中所建的居所,楼顶可夜观星象,沈淮秋被封为新一任国师,自然也继承了这观星台。
一只玄黑的乌鸦在观星台的檐角啼鸣两声,沈淮秋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伸出手,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落在他的手上。
沈淮秋从乌鸦腿上取出一张纸条,这是从燕国皇宫寄来的信件。
“燕帝殡天,太子登位。”
沈淮秋的手微微一顿,他的父皇缠绵病榻已经快十年了,一切都是他的那位太子皇兄在打理,如今燕帝终于驾崩,他的太子哥哥应该很开心吧,他终于能登上皇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