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瑶来到旁边燃着灯火的院子里,进门便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和今日在那杨震天身上闻到的一样,她不由皱起眉头。
她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里面堆满了脏衣服和臭鞋子,她实在受不了,刚要转身离去,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喝醉了酒的人。
“表妹,表妹!”
杨若瑶心中一惊,怎么会是杨震天的声音?
她在京中见惯了深宅大户的手段,略微一想便能猜到杨家人打得什么算盘,心中不由鄙夷,真是小家子气,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就敢算计她?
杨若瑶进房门,反手将背后的门锁上,再用两个木凳堵死。
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表妹,表妹让我进去啊!”
杨若瑶不做声,屋内熏天的臭气让她觉得呼吸一口都恶心。
“表妹,快开门啊,表妹,让哥哥进去!”
门外的声音还不停止,半晌后,似乎是杨婶子过来了,二人不知聊了什么,门外不再有声响。
但杨若瑶清楚的看见月光投在门扉上两人的倒影,二人还没走,就守在她的门口等她出去。
杨若瑶心中嗤笑,雕虫小计,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一整夜杨若瑶都没敢睡,与其说是不敢睡不如说是被屋子里的臭气熏得睡不着,一直等到天光大亮她都不敢开门,直到听到杨威的声音。
杨威一觉醒来没看见女儿便四处溜达,“大嫂,若瑶去哪了?”
杨婶子被问得脸色难看,没想到那小妮子那么精,一整晚都不肯开门出来,杨震天没有机会进去只能在门口守着,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杨若瑶还在屋里反锁着门。
“爹,我在这!”
一旁的院子里传来杨若瑶的声音,杨威走上前去看到蹲在门口打呼噜的杨震天不由一愣。
门从里面打开,杨若瑶从房内出来,保住杨威的胳膊惊恐道:“爹,昨夜女儿进了房门表哥便一直在门口敲门说要进来,爹,我住在这里好害怕,我们去住客栈吧。”
此时的杨震天已经悠悠转醒,见此情景忙起身道:
“表叔,昨日小侄是喝多了啊,再加上...这院子是小侄住的院子啊,不知道表妹为何会在此,我想叫表妹出来,可表妹似是误会了,唉...都怪我,吓着了表妹。”
杨若瑶一愣,“你在狡辩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她没料到杨震天是一个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们把她引导杨震天的院子里不就是方便他胡说八道吗?
“表叔,真的是误会啊,我怕表妹害怕,专门在门口守了她一夜,表叔可要相信我啊!”杨震天演起戏来不打草稿,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无辜极了。
杨威的头脑还有些不清醒,看样子他女儿若瑶也没受什么伤,也许只是像杨震天说得那样有所误会、虚惊一场罢了。
他抚了抚杨若瑶的头发,苦口婆心道:“都是一家人你说的什么话,去外面住像什么样子,你哥哥不是都说了吗,昨夜都是一场误会,你就别怪他了,啊。”
“可是...”杨若瑶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杨威挥挥手示意她闭嘴,只能无奈的低下头。
杨威拍了拍杨震天的肩膀,“好了,震天啊,你快进屋休息吧,我让你娘再给你妹妹安排一个住处。”
...
李惊鸿得了空闲在青州城内闲逛,月移扮作侍女跟在她身后。
李惊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回头看向月移。
“主子,您笑什么?”月移不明所以。
“笑你扮作侍女还不如扮作侍卫,走得这般板正,还以为你是在监视我。”李惊鸿道。
月移的身量本就比一般女子高上许多,如今穿上侍女的衣裳走在李惊鸿身后反倒让人不由多看几眼。
“那属下便不知该如何了。”月移诚实的道。
她从小便入暗营接受训练,一层一层厮杀到塔顶,才能入影龙卫,身体时时刻刻都在保持警惕,睡觉也不例外。
李惊鸿轻叹了一口气,“听闻如今的暗营被裴玄照拿来训练密探,他似是也想打造一支像影龙卫那般的死士。”
“从前的暗营淘汰者尚能去别处就职,可属下听闻如今的暗营皆是自相残杀,死在塔中的训练者不在少数,折损那么多武力高强之人,这裴狗真是狠毒。”月移的消息向来灵通,暗营曾是她待了三年的地方,对于此地的消息她比别处掌握的更多。
暗营在外看只是一个普通的高塔,可实际上却是皇家训练死士的营地,每一层都有各种机关要道稍一不慎便会伤的体无完肤。
她幼时进入暗营第一层,在塔中训练三年才得以登顶,成为影龙卫第一人。
而塔中淘汰者也不会丢掉性命,按照淘汰时的层数划分三六九等,重新编入其他军卫之中,不会造成人员的折损与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