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玄照哥哥怎么会有侍妾?再胡说本郡主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华美的庭院中响起,伴随着少女娇怒的斥责声。
底下的婢女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着不敢再说一句话。
明明是若瑶郡主要他们时时刻刻探听着首辅大人的消息,现在他们只是如实汇报而已,郡主又不高兴了...
少女猛地坐回藤椅里,恨恨的撕扯着手中丝绢,自语道:“玄照哥哥一向洁身自好,除了...除了被那女帝惦记过,他身边再无女子!”
似是说服了自己一般,她素手指向地上汇报消息的婢子怒道:“这种假消息你也来报,下去给我领二十巴掌,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小婢子如蒙大赦,忙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夏日燥热,少女心中的焦躁更是怎么也止不住。
“是谁又惹我的宝贝女儿生气了?”紫藤花架廊尽头,一道宠溺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庭内众仆人行礼:“国公爷。”
杨若瑶闻声心中一喜,立即跳起来奔了过去,“爹爹,爹爹!”,如归巢的小雀儿一般扑进了杨国公杨威的怀里,引得中年男子哈哈大笑。
“爹爹,他们说玄照哥哥正在满城搜索他的侍妾,爹爹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玄照哥哥从来洁身自好,从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杨若瑶委屈的快哭了。
一想到她心中谪仙般的男子被其他女人沾染她就忍不住想要杀人。
玄照哥哥,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玄照哥哥...只能是若瑶一个人的。
杨国公一愣,他今日也听到了些许风声,说裴府在城里搜捕什么人,但他一向不关心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竟是在寻找自己的侍妾吗?呵,他就说嘛,男人哪有不好美人的,这裴玄照装得人模狗样不近女色的样子,不还是在家中养了女人?
不过...看着自家女儿伤心欲绝的样子,杨威还是安抚道:
“哦?爹爹从没听说过裴首辅对哪个女子上心过,裴大人这些年除了在猎场救过若瑶你之外再没有和女子有过接触,就连那女帝也是单相思着他,你瞧瞧,你还是特别的那一个。”
特别的那一个?意识到这一点杨若瑶勾起了唇角,方才的苦恼全部一扫而空,抱着杨国公撒娇:
“爹爹,什么时候再让表兄提一提...我和玄照哥哥的婚事啊?”
杨国公哄着女儿:“下次,下次我就让陛下再和裴大人提一次,我女儿这么娇美可人,他姓裴的还能拒绝不成?”
杨若瑶开心的笑了。
其实杨威对这门婚事也抱着极大期望,他们杨家眼下再怎么风光也都和陛下无亲缘关系,若能与执掌大权的裴家结亲,才是真正站稳脚跟。
哄完了女儿,杨威回到自己院中,不耐烦的挥走了扑上来的侍妾一头扎进书房中。
“青州那边如何了?”他问道。
有下属恭敬道:“回国公爷,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
日暮西坠,几缕彤云挂在天边,风吹过,如丝涤般扯不断、理还乱。
李惊鸿揉着太阳穴从陌生的床榻上醒来,头脑昏昏沉沉的,她又莫名其妙睡过去了。
“你醒了?”窗边的桌案前坐着一道笔直如松的男子身形,暮色落在他身上渡了一层薄薄的微光。
李惊鸿想起来了,今早这个姓崔的带她进城,中途她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他便领她去饭馆吃饭。
可吃到一半,自己忽觉头痛欲裂,之后便没了知觉。
看了眼窗外的夕阳,李惊鸿诧异道:“难道,我睡了一整日?”
“算不上一整日,也就三、四个时辰。”男子淡淡答道。
李惊鸿不由起身上下打量周边的环境,“这是什么地方?”
四周陈设简陋但却干净,桌子上的茶壶昭示着有人生活过的气息,她忽然想起什么,不可思议道:“这不会是裴府吧?怎么这么破...”
就听男子发出一声极淡的笑声,冷然开口:“这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裴府,这个破屋子,是在下的家。”
李惊鸿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恼怒,忙讪笑两声找补起来:“呃...啊,是我看岔了,一点都不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看来崔大人是一个廉洁的清官。”
崔祯无奈瞥了她一眼,并不接话。
看着李惊鸿穿上鞋子欲往外走,他却豁然起身,急声道:“你要去哪里!”
李惊鸿三两步行至门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我要如厕啊,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屋内静了半刻,半晌,才听男子吐了口气,微沉的嗓音缓缓响起:“...茅厕在院门外面。”
李惊鸿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崔祯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