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韵青,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刺一刀的滋味如何?”秦泽的眼中尽是狰狞。
“背刺?”魏韵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种感觉我早在去年就体会过一次了,现在这个...抱歉,你早就不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神色平淡,双眸中还含着浅浅笑意,坐在潮湿阴冷的杂草中依旧是云淡风轻。
“你...”秦泽的双手蓦地抓紧了面前的栅栏,眼中仿佛点燃了熊熊烈火:“你说什么,韵青...你在故意哄骗我吧。”
她怎么能说没有特别的感觉,怎么能对这事丝毫不在意,怎么能说...自己不再是她最亲近的人...
“秦泽,你被赶出曲昌县那么多次,不会还做着自己是知县夫君的白日梦吧,你在庆元县靠着骗女人钱过活,以为我不知道?”她轻笑一声,“我根本就懒得理会你。”
“我当时真是瞎了眼看中了你的皮相,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烂人,勾结外敌围城...呵,我死之前也要第一个杀了你。”
她说着,眼中有冷光一闪而逝。
秦泽的后槽牙被他咬得嘎嘎作响,他拼命挤出一个冷笑,“哼,且看你还能不能实现吧。”
一连几日,鞑子派过来戏耍哨兵的骑兵都没能再次看到庆元县的烽火被点燃,似是自觉没了兴趣一般,接下来的两日都没再出现过。
李惊鸿不敢掉以轻心,如今城中守卫仅仅只有三千余人,而据魏韵青传信中所言,鞑子这一次出动了两万大军攻占曲昌,后面似乎还有更多人在边境外蓄势待发。
“大人,县衙的粮仓中余量告急,许多百姓家中也不剩多少口粮了,恐怕...坚持不了几日了。”一位衙差匆匆忙忙跑来。
李惊鸿心神一凛,是了,他们已经在城中困了小半个月了,七日之前就有百姓家中缺粮,那时宋祁玉已经开仓放过一次粮了。
她从腰间取出一块牙牌递到那位衙差手上,想也不想便吩咐道:“出北城门去李家庄子上,找到庄主夫人让她打开李家粮仓分给庆元县的百姓们,就说是县丞大人吩咐的。”
她特地在“县丞大人”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强调这是命令。
衙差意外的瞧了面前女子一眼,立即道了句“是”随后忙不迭的去了。
李县丞命李家开仓放粮,听闻此消息,拿着家里米缸破碗被安排去领粮食的百姓对此大为震惊。
谁人不知道,李家在庆元家大业大,就连李县丞的官位都是拿银子堆出来的呢?
百姓们其实对此心知肚明,偶尔也调侃几句李惊鸿拿钱买官又走狗屎运升官的笑谈。
可在此危急关头,李惊鸿作为庆元县县丞竟然如此慷慨,不惜拿家中的私粮来救济城中百姓,不少人对她再次刮目相看。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驻守城门这一点李大人已经比那拿百姓开路的陈主簿强了百倍,何况还拿自家的余量分给咱们反正我是没见过比李大人更尽责的父母官了。”领粮的队伍里有人道。
县官说好听些叫一县父母官,“父母官”对自己的子民哪能藏私呢...
可又有谁在危急关头不想着自己保命?
拿到了李家分的粮食,庆元县的百姓这一次才真真切切敬畏起李惊鸿来。
队伍的最后,两个婆子架着一个老太太从后面慢慢走到最前面。
那婆子也不顾前排正在领粮食的布衣百姓,直接将一个水井口大小的米缸往地上一搁,挤开排在第一位的妇人,居高临下的道:
“这边是李家老宅的老夫人,先给我们老宅装满一缸。”
分发粮食的恰巧是小林子和李北,小林子瞧见原本排在第一位的妇人被这婆子撞了个趔趄顿时面色一凉。
竟是看也不看那婆子,直接将一勺谷子装进妇人的袋子里淡淡道:“后面排队去。”
“你...你这奴才有没有眼力劲儿,我们可是老宅的人,老夫人都亲自来了你怎么能让我们排到后面去?”婆子大怒。
一旁的李北公事公办的开口:“我们大人说了,余粮本身就不多,要保证城中百姓都能分到粮食。”
他说着瞅了一眼地上的大米缸,“城中百姓人人平等,不能因您是老宅的人就能特殊对待,所以您若想领粮就让家中以人为单位,亲自来按份例领取吧。”
不仅是秦老夫人和两个婆子,就连队列里的百姓们也都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李大人竟这样大公无私,自己家里人来领粮都还要排到他们这些外人后头去,若不是亲眼所见,都不知道李大人是如此一心为民的好官!
百姓们暗暗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秦老夫人斥责道:“你这奴才好不懂事,我乃李氏一族族长夫人,你们大房怎么就是这样教导你和我说话的?叫你们大夫人出来!”
发粮的二人直接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