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玛河中布满了英军的尸体,清澈的河水被染成了深红色,许多英军士兵吓坏了,缩在河岸上不肯下水。军官们骑着马来回奔跑,呼喝士兵赶紧过河,甚至抽出了佩剑作势欲砍。
只不过用处并不大,因为俄军的炮火太猛烈,将英军按在地上摩擦,哪怕是有士兵刚刚被军官拖起来,立刻就会被新一轮炮火重新吓倒。
过了河的英军士兵更是乱作一团,不同连队的士兵混杂在一起,两列横队的队形变成了变成了人挤人。
科尔尼洛夫一看机会难得,立刻命令俄军在“大土岗”两侧埋伏的士兵和野战炮向英军猛烈开火。
在俄军的攒射下,刚刚试图重新组织对新的英军军官非死即伤,让英军过河的部队几乎完全失去了控制。
好不容易过河的英军被折磨得精疲力尽,宁肯躲在河岸边被俄军攒射也不愿意前进一步。有的躲在俄军火力盲点的英军士兵干脆丢下背囊和步枪,拿出面包和鲜肉干就开始吃午饭。
意识到形势极其危机,英军轻步兵师第一旅指挥官科德林顿少将急切地试图重新集结手下的士兵。他骑着一匹白色的阿拉伯马冲上山坡,向乱作一团的步兵喊道:
“上刺刀!离开河岸!向前冲锋!”
在科德林顿不厌其烦的努力下,英军士兵这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斗志,乱成一团的他们在科德林顿的带领下开始一群群地爬向库尔干山。
这时候的英军已经完全没有队形也完全没有组织可言,各级军官都放弃了重组阵型的企图,因为根本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可能,他们只能尽可能地将身边散乱一团的士兵集结起来,命令他们“向前冲!一直向前!”
当乱成一团的英军爬上开阔的山坡时,大部分士兵开始一边狂喊一边向着山坡上大约五百米高处的大土岗上的俄军阵地冲锋。
眼瞧着两千多名敌人向自己冲过来,大土岗上的俄军炮兵虽然有点惊讶,但并没有丝毫手软。因为英军猬集一团,这反而让他们更容易找到目标。
成串的葡萄弹和榴霰弹天女散花一般覆盖了英军冲锋队列,成片的英军士兵被撂倒再低,不等他们爬起来或者挣扎,身后乱作一团被军官催促着冲锋的战友就无情地踩了过来。
一时间人仰马翻惨不忍睹,光是被踩死的英军就高达上百人。
不过英军究竟是人多势众,顶着俄军凶悍的炮火总算是冲了上来。一些英军尖兵冲到了大土岗的俄军战壕里,他们翻过胸墙或者干脆从炮眼钻入土岗里,开始跟俄军展开肉搏。
就在大土岗阵地即将易手的时候,弗拉基米尔斯基团按照科尔尼洛夫的命令忽然从高处向大土岗冲了下来。与此同时库尔干山更高处的俄军迫击炮也开始向大土岗轰击。
弗拉基米尔斯基团的俄军士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高喊着:“乌拉”一口气就将英军赶出了大土岗,并继续向逃亡的英军开火。
另一边科德林顿少将赶紧重新组织了一波反冲锋,准备再次试图攻占大土岗。
就在他跃跃欲试的时候,英军的军号突然吹响了停火的号声,在科德林顿不解和迷茫的眼神中,英军轻步兵师放弃了反冲锋,傻傻地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俄军重新稳住了阵脚。
这个要命的号声完全打乱了英军的节奏,而原因却让人哭笑不得,原来是一名军官误把增援的俄军当成了法军,便命令手下停火。而在他的带头示范作用下,其他英军部队也有样学样吹号命令停火。
等科德林顿搞清楚原因的时候,自然是火冒三丈,可是他根本没机会其惩罚那个该死的肇事者,因为乘着他的部队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弗拉基米尔斯基团突然发起冲锋,将他的轻步兵打得人仰马翻,像猎狗撵兔子一样给他们撵回了阿尔玛河畔。
举目望去,从阿尔玛河河岸到大土岗之前,沿途遍地是死伤的英军士兵,可以说是哀嚎遍野惨不忍睹。
而英军之所以没能占领大土岗最重要的原因是英军缺乏第二梯队的增援。剑桥公爵没有派手下的近卫军前往增援轻步兵师,因为他根本没收到拉格伦的命令,若不是他右侧的埃文斯发现轻步兵师情况不妙急需支援,假冒拉格伦给剑桥公爵下令,否则这位会一直看着轻步兵师被俄军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耐人寻味的是,不光是剑桥公爵未能收到拉格伦的命令,其实战场上的其他英军将领也不知道拉格伦跑到哪里去了。
倒不是拉格伦擅离职守跑路了,而是在发出进攻命令之后拉格伦做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好像是为了证明他无畏的勇气,他带着全套参谋班子骑马跑到了战线最前方。
拉格伦跨过了阿尔玛河停留在电报山上一处暴露的高地上。所在的位置竟然远远超过了英军最前线的尖兵,几乎跟俄军是鼻子碰着鼻子。
按照拉格伦的参谋盖奇上尉后来的回忆:“我是怎么逃过一死的,实在是件神奇的事情。我随着司令官抵达了最前线,炮弹从我两侧和头顶飞过,米涅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