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松口气。 “白衍,起来吧!” 大殿上的嬴政,开口说道。 即使是嬴政,此刻看着那个少年,都有一些错愕,若非亲眼看到写在竹简上的一个个字,嬴政都不敢相信世间居然有如此离谱之事。 世人以为那少年,是白氏子弟,名叫白衍,结果白氏早已书信告知与他,那少年其实是叫做邹兴。 然而眼下。 当第一次见到那少年。少年却亲笔撰写竹简,把来历告诉说出。 少年并非邹兴,而是叫做衍,一个齐国普通百姓之子,因为被齐国权贵驱逐,而离开齐国,碰巧在前来秦国的路上,结识邹兴。 这也就是说。 其实不仅仅是世人,就是白氏,都全被这少年蒙在鼓里。 一想到这里。 即便是执掌整个秦国的嬴政,都忍不住笑起来,看着那个少年,觉得格外有趣。 这扑朔迷离的经历,让嬴政都感觉哭笑不得。 嬴政好奇,真不知道白氏若是知道,会是何等表情。 但同样的,嬴政却也有一丝伤感,那少年的经历,与他有一份相似,都是隐藏身份,寄人篱下,根本不敢轻易告诉他人自己的姓名。 嬴政没有怀疑那少年,因为若是少年不说,谁也不知道,更没必要多此一举,把父母以及村子、整个经过都详细的记载竹简之中。 更别说这若是被白氏知晓。 想到这里,看着那少年,嬴政真的是哭笑不得。 “赐服!” 嬴政转头对着宦官说道。 闻言,早已准备好的宦官,双手拖着装着官服的木盘,朝着大殿下的少年走去。 大殿内。 白衍再次对嬴政拱手打礼,这一次,白衍望着大殿上的嬴政,目光中除了激动、崇敬之外,更多出感激。 待几名宦官过来,帮他卸下秦甲,白衍老老实实的张开双手。 伴随着秦甲褪去,里面的衣服自然也缓缓褪去,寓意身份、地位,一切都与过去不同。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候。 秦国的文武百官,所有人都看到,在他们眼中一脸清秀的少年,满身都是刀伤,一刀刀伤口分布在那少年单薄的身躯上,显得格外狰狞。 “嘶~!” “怪不得~!” “这一身!” 这一刻,一名名文武百官,见到这一幕,纷纷互相对视一眼,小声议论到,看着那少年,眼中满是吃惊,感慨。 若是第一眼见到那少年,所有人还觉得那少年年轻。 那么这一刻,看到那少年一身刀伤,甚至不少刀伤都还没好,直到这时候,他们才亲眼看到那少年一个个功绩背后,是何等的凶险万分。 在武将行列之中,李信、羌瘣二人看着那少年,都忍不住对视一眼,此前在宫门外的质疑,眼下全都一消而散。 这一身伤,比他们还多。 大殿上。 秦王嬴政看着那个方才感激的望着自己的少年,腼腆的低下头。 想起这少年的来历,想起此前这少年在上郡的死战,再看着少年那一身伤口。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虽说是第一次见这少年,甚至话都没有说多少句,但嬴政心中,却是难得的对少年有诸多好感,亲近之意。 而且在所有诸国之中,齐国是他最有好感的诸侯国。 他继位以及亲政之初,秦国动荡,是蒙骜将军,稳住秦国社稷,蒙骜将军,曾经是齐人。 在他解决嫪毒,幽禁生母在雍城之时,也是齐人茅焦不惧死而谏言。 此前月氏与匈奴侵犯上郡,也是这个从齐国来的少年,率领铁骑在上郡,死战不退,月氏与匈奴劫掠不到半分,反而死伤惨重。 对比其他派系的官员,对比其他有能力的官员,嬴政对曾经是齐人的官员,一直都有好感。 齐国数十年不参与诸侯国的战争,比起其他派系官员还需要提防为母国谋私,齐系官员是最让人放心的。 大殿下。 白衍在宦官的伺候下,穿上全新的衣服,一道伴有一条纹路的官服,穿在身上,头发也卷起来,扣上一顶爵弁。 伴随着宦官退下,白衍看到大殿上,秦王嬴政望着他的目光。 白衍举起两手,伴随着官服那巨大的绣口挂在手腕。 “白衍,谢王上!” 白衍对着秦王嬴政,再次拱手行礼。 行礼之时,伴随着低头,目光看着身上穿着的官服,这象征将爵的官服。 这一刻,白衍有一瞬间恍忽。 想起小时候在齐国,他坐在村子里,看着那些一个个村民,忙碌归来。 想起小时候,他站在外祖母身后,外祖母总是拿着扫帚驱赶那些嘲笑,比他大很多岁的少年。 想到父母,想到长兄,想到大舅父、大舅母。 想到在祖父家,子卢相亲后,剩下那些少女与其父母见到他,纷纷离去。 想到水村的村民,想到其他地方、其他村子的村民。 最后脑海之中,浮现外祖母曾经和说过无数次的那句话。 “我外孙,定会比你们有出息!定会有明君贤王识我外孙,封卿拜将!” 白衍眼睛逐渐泛红,脑海里浮现外祖母的那句话,想起外祖母的身影,心中浮现丝许笑意。 “外祖母!” “衍儿今日,拜将了!” “等着外孙回去!” 伴随着一抹思绪飞逝,白衍心中呢喃。 只待天下一统,只待除掉芈启,他便可以回到村子。 到时候,曾经笑话过外祖母的村民,那些其他村子的村民,就不会再有人笑得出来。 想到这里。 白衍回过神,随后听到大殿上传来嬴政的声音。 “入位,赐座!” 听到嬴政的话,白衍抬头,看着大殿上的嬴政,再次拱手打礼。 “谢王上!” 礼毕之后,白衍小心翼翼的后退两步,然后方才转过身。 就在转身的时候。 白衍看到一旁文官为首,右丞相的位置上坐着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