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宛如幽灵一般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殷琦云，苏晚夕当即不喜地蹙紧眉头。

她不是圣母。

在殷琦云几次三番地不听劝告、最后甚至将仇恨的导火线引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苏晚夕就决定要跟她彻底决裂了。

可她的教养跟经历也注定做不出直接赶人这种事，她只是眼神淡淡地望着她：“有事吗？”

“我是来为之前我对你做的事道歉的。”

见四下无人，殷琦云赶紧快步走过来，她紧紧抓住苏晚夕的手，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当时那些事并不是发自我本心，都是肖臣指使我，他想知道你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是吗？”

对殷琦云的话，苏晚夕半信半疑。

就她跟肖臣的几次交锋，她自然知道肖臣做得出这种事。

那是个对人性有着强烈好奇心和观察欲的人。

不过殷琦云在带人欺负她的时候露出的狰狞丑恶的表情，是演不出来的。

而且这些对苏晚夕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淡然地道：“我知道了，然后呢？”

殷琦云傻眼了。

她没想道苏晚夕的反应居然这么平淡，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想让晚夕姐知道，自从我选择相信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当作这个魔窟里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可是我对不起你，我太想活下去了。”

望着哀切地诉说自己的不易的殷琦云，苏晚夕只觉得疲惫。

“殷琦云，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原谅你的自私。”

苏晚夕知道谁都不是圣人，“但是你对着肖臣、将你主动提议的出逃安在我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肖臣也许会杀了我？”

“晚夕姐，你背后有顾墨砚为你撑腰，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被请来做客的，肖臣不会杀你的。”

见苏晚夕似乎铁了心不肯原谅自己，殷琦云越来越慌，最后她径直给苏晚夕跪下，她望着她，“晚夕姐，我说过，你跟我不一样，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是从贫民窟厮杀出来的，我们最擅长的就是为自己争取利益。”

“可你以为我们很想争吗？”

说到这，殷琦云脸上哀婉的神情多了几分真实，“那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争，我就会被别人踩死！你跟我们的行为模式不一样，你身处炼狱却还想着救我，你的出现就像是打破我昏暗世界的一束光……”

她望着苏晚夕，泪水流了下来，“我当时那么选择，就是知道肖臣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你，他对你、对顾墨砚都很有兴趣，晚夕姐，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有她提及的肖臣对自己跟顾墨砚很感兴趣一事，苏晚夕多少还是心软了。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为她提供了有用的信息。

说来谁去大家都是被抓到这里的可怜人，再想到之前她跟她说要相互扶持、至少有一个人走出这里的话……

她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