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下了,没想到她才刚推开门,在床上的男人就看到了他。
昏黄灯光下,顾墨砚半坐在床上,身前放着一沓资料,他的脸色苍白中透着红,苏晚夕看得一愣,旋即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又发烧了?”
“应该只是正常发热。没事。”
顾墨砚感受到她手心的寒意,“你出去了?”
“来这里许久了,都没好好看过庄园。”
想到这座神秘的古堡,苏晚夕有些好奇,“这是史密斯借给你的庄园吗?”
“不是,准确来说,应该是史密斯的父亲借给我的。”
她主动问这些事,顾墨砚想着她一个人在德国,自己也不能带他出去玩,索性给她说些施密特家族的旧闻、让她解解闷。
“史密斯来自施密特家族,这是个古老、富裕、在欧洲有较强影响力的世家。”
顾墨砚不太会讲故事,一开始说得干巴巴地,“不过这个家族行事向来低调,在外的身份多半是商人,史密斯这种能查到职业、身份的算得上是异类了。”
想到史密斯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眼眸,苏晚夕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的容貌不容易让人忽视,即便想低调也做不到吧?”
“是,他从小就展现出极高的智商。他的母亲是老施密特后面娶的妻子,他们母子二人在整个施密特家族里地位尴尬。施密特的原配夫人同样出身显赫,还留下了一个处处都挑不出错漏的长子莱昂。”
想到施密特家族这些不为人知的诡谲风云,顾墨砚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国外的大家族在遇到财产分配的矛盾时会更加残忍。施密特家族从上而下都是达尔文主义,信奉适者生存。我身上的枪伤,就是因他们兄弟内斗而起。”
“可他们二人内斗,跟你有什么关系?”
刚问出口,苏晚夕就意识到,也许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毕竟,她的主治医生是史密斯。
她自责地咬住嘴唇,“是不是因为我的手?”
“不是。”
顾墨砚斩钉截铁地否认,只是内里的原因他还是不好细说,他含含糊糊地说明了那天的事:“我那天出门应酬,就是跟史密斯的兄长莱昂会晤。我从前就同他有生意上的来往,那个时候的莱昂,风度翩翩,极具礼貌,如果说非要给他们二人定下标签,那个时候我会觉得莱昂是天使,而史密斯是搅扰得家族不宁的魔鬼。”
现在看来,顾墨砚应该是将兄弟二人的身份整个调换过来了。
苏晚夕不由得咬紧嘴唇,“一开始我也觉得史密斯这个人性格狂放过头,可是后面想想,这样张牙舞爪的人,实际的危害性应该没有那么大。他给我提供的方法也的确很有效,我的手恢复了不少。”
“也未必。”
看着眼前单纯的小女人,顾墨砚无奈笑笑,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天才的背后是绝对的理智和外放的疯狂。史密斯也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