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平仔细打量着张燕平,发现自己的好兄弟比3月份看时更加精神抖擞了。
除了有点黑,人仿佛还结实许多。
他便也笑了笑:“天热,早点走舒服。”
这倒是。
现在家里人都五六点钟就起床了,不然太阳一出来,那温度谁也遭不住。
唯一能坚守阵地的,也只有池塘边的钓鱼佬们了。
张燕平收钱的时候都大为感动,心想等檀檀有钱了,一定要让她再把池塘维护维护,多少盖个带顶的长廊——
这大太阳,多晒呢!
其实孙守平也觉得自己来得挺早的,但他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来得更早。
只见这老房子的大院门口,一个年轻姑娘手里拎着两瓶酒,正和一个衣着朴素的小老头在那里死死纠缠!
一个拼命的推拒不要,一个死活要往他手里塞。
离得远,他没听清楚两人说的什么,只零星一些话语飘在耳畔——
“……爷爷你收下……”
“真不能收……”
“你收下……”
“不行,这太贵了,拿回去……”
等他走得近了,打眼一瞧,那酒瓶子上还写着“某某典藏”“某某特供”……
这还了得!
再瞧那姑娘,年纪轻轻的,素面朝天,精神头看着不错,就是皮肤稍微有点黑。
再瞅对面这衣着朴素的小老头,大约就是宋檀的爷爷了。
见外人来了,两人也不多做纠缠,只见那女孩子长叹一口气,黯然说道:“那好吧,不收就不收。回头过节了,我开一瓶来,咱俩喝一个。”
这可把宋有德吓了一跳!
“可不敢!你还是拿回去吧!过节我有酒。你再敢拿,就别进我家门了,拿回去拿回去!”
眼见着对方垂头丧气的走了,孙守平只觉得太阳穴都突突跳。
而后,他悄声问着张燕平:“这姑娘谁啊?你们家亲戚?”
张燕平瞧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哦,我们村支书。”
就瞅上老爷子的烟丝了,这两天天天拎两瓶酒过来纠缠。
要说别的,宋有德见了酒,那是肯定忍不住的,可唯独这烟丝是他的宝贝。
今年就为这点烟丝,乔乔每天都在院子里大声喊“吸烟有害健康”,对宋檀都有点小情绪了。
这不,宋檀都差点松口说明年不种了。
好家伙!
总共就200斤干烟叶,抽了梗也就100多斤,明年万一再不种,后年呢?
小老头很有危机意识,这会儿看烟丝看的跟金子似的,什么都换不走了。
这不,小祝支书又一次铩羽而归。
但这些,孙守平却不知道。
他只是倒抽一口冷气,而后再次打量张燕平——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上铺的兄弟,家里还有这背景?
支书不算大官,可她是现管啊!
老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不是没道理的!
如今现管都拎着这么好的特供茅台来家里送礼了,完了家里人还不收……
他打量张燕平的眼神就有些古怪。
而张燕平却压根没察觉:“你不知道,那几个宝回来太听话,太懂事了!说守哪个山头就守哪个山头,还有大王……”
正准备再嘱咐一下3000块钱的事,扭头却看见孙守平复杂又黯然的表情,不由怔住了:“你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
孙守平只是想到:他家里要是有这能耐的话,自己那几只狗真要是送出去了,他也没什么法子。
他没说话,但粗神经的张燕平已经给他找出了答案:“你是不是特想你的狗?我就知道!天天把那些狗当成自己的小宝贝似的……不过现在他们在地里,哥们,我现在快饿死了,你也没吃早饭吧?咱吃了早饭再看行吗?”
而后不顾孙守平回答,直接就把他按在餐桌前:“来,刚好锅里的粥冷了,配上这个凉拌紫云英,我一早上能干两大碗!”
今早煮的是粘稠的糯米粥,七表爷5点多就开始做了,但如今天热,一大早谁也不想吃的稀里呼噜一身汗。
于是大家伙便维持着之前夏天干活的习惯,把活干完了,再回来吃。
8点多吃饭,温度刚刚好。
孙守平还惦记着自己的狗,不过着急也不是办法,这会儿也确实肚子饿了。
再看正欢喜的在灶台前盛粥的张燕平,他心道:就你那体格子,吃三碗也没什么稀奇——
等等!
这盛粥的碗为什么是之前农村办酒席的大海碗?!
就这吃两碗,还是糯米粥——他的肠胃能消化吗?
然而这一愣神,张燕平已经将勺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