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没有再理会他,由婵儿扶着,进了房间。 卫殊仍旧抱着手靠在门框上,戏谑地看着面色讳莫的刘廷晔,揶揄道:“刘大人,看来事情不大顺利啊!也对,人品若是不行,自是诸事不顺。” 说完,卫殊折身进了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小狐狸,被冤枉还不解释几句,这不像你的作风。”卫殊大喇喇地坐在小几旁,姿态闲散而恣意,但却使得婵儿深深地埋下了头。 虞清欢晓得婵儿这是在乎男女大防,和外男共处一室,难免会脸红心跳哆哆嗦嗦,虞清欢见她不能充当挡在自己和卫殊之间的那堵墙,只好将她挥退。 “这事儿得让他自己想明白,他若不信任我,解释了也无意义。”虞清欢随口答了几句,便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卫殊没有出言,沉寂的屋子里,一双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亮得惊人。 虞清欢闭着眼,却始终没有任何睡意,冷静下来,她反而不气刘廷晔怀疑她,毕竟带兵围困平城的是虞蹇,她就算再挨上几箭,也无法改变她姓虞这个事实,在外人眼里,虞姓就是她立场的“标签”,外人怀疑她无可厚非。 真正让她不安的是,从刘廷晔对她的态度可以看出,刘廷晔根本就不知道长孙焘的情况,所以才会对她这个和王爷“走散”但却平安回来的王妃有所疑虑。 今日的刺杀,不过 是小打小闹,虞蹇之所以怂恿那几个的铁憨憨进来,也许根本就不指望他们能真的把平城里救治瘟疫的大夫杀了,他这是故意推那几人来送死,然后以那几人为借口,直接带兵进城。 但这样一想,又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如果虞蹇的目的是把平城的百姓都困死在里面,只需要在外面围着不动,断了平城的一切补给不就行了么?为何要多此一举让人来刺杀大夫,虽然大夫死了之后能加剧平城的灭亡,但也应该派几个厉害些的来,而不应该派这几个一看就知脑子落家里的愣头青来。 虞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苍何前往凉城调运药材,平城却被封了,那些药材送得进来么?苍梧带着人在灵山寻找长孙焘,能不能寻得蛛丝马迹?刘廷晔不信任自己,没有他全力配合,自己真的能让平城转危为安么?还有卫殊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待她? 虞清欢脑袋一片大乱,虽然疲累至极,但却没有任何睡意。 “庸人自扰。”卫殊忽然开口,“就这么几个人就让你方寸大乱,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拯救平城的本事?” 卫殊的突然开口,使得虞清欢冷不防吓了一跳,但却当头棒喝,让她的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 管他虞蹇有什么黑心的馊主意,她只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平城即可! 虞清欢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平 日自己脑子还算灵光,但却被几个铁憨憨动摇,她才是那个玄铁铸成的铁憨憨! “多谢。”虞清欢说了一句,心里已有了成算,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卫殊望着床上熟睡的虞清欢,卸去一身吊儿郎当狂放不羁的态度,唇角高高挑起。 他右手一挥,闷哼声响起的同时,窗外接连绽放出几朵细小的血花,而那层薄薄的明纸,也破了几个肉眼几不可查的小孔。 无人知道他杀的是什么人,也无人知道他杀的是谁,但很快,那些尸体不翼而飞,好像被一阵风,吹得灰飞烟灭,再也不复存在。 另一边,刘廷晔带着衙役将被擒住的几个刺客押到城门口,然后命人大开城门,再将几个刺客松绑,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 城门大开的举动引来了驻军的注意力,刘廷晔站在城墙上喊话:“钦差大人到此,下官本应出城迎接,但奈何下官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健康,所以只能把对钦差大人的敬仰之情悄悄藏在心底,这几人方才摸进治疗瘟疫的大夫们所居住的地方,鬼鬼祟祟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他们都是钦差大人带来的人,下官无权处理,一根头发都不少的交还给钦差大人,还请钦差大人前来验一验!” 刘廷晔的喊话,不止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听到了,就连外面站得近一些的驻军也听到了,那几个铁憨憨怔在城门处,进也 不是,退也不是,脸色尤为难看。 门侯惊疑不定,拱手问道:“大人,驻军因何会出现在城内?” 刘廷晔也表露出疑惑:“本官也不清楚,钦差大人带来的人,本官可不敢审,以免钦差大人怪罪本官越俎代庖,几位将士摸至府衙如入无人之地,本官真怕钦差大人一不高兴,直接就将人派到本官屋里。” 刘廷晔声音很大,没有直接挑明,却句句传达诸多信息,平城守城士兵听了心惊肉跳,驻军听了疑惑不已。 而那几个铁憨憨听了,吓出一身冷汗,王妃为何放了他们还没弄清楚,便有几个驻军士兵,作势要来抓他们。 谁知刘廷晔又“好心”提醒道:“几位将士刚从平城出去,有没有染病下官不敢说,钦差大人多保重。” 几个想要来抓铁憨憨们的士兵,顿时止步不前。 虞蹇为了做“忠臣”,皇帝命他防止瘟疫扩散,他亲力亲为加入到围城行列中,此时睡在城外的营帐里,这一番动静自然瞒不过他。 他耐着性子听到最后,将水杯重重地掷在地上,暴跳如雷地道:“自不量力的东西,小小知县也敢挑战本官,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可偏偏,他还不能拿刘廷晔怎么办,这些驻军不是他的私兵,听的是皇命,如果他被刘廷晔这一激就直接把刘廷晔的头砍了,他不占什么理,五千多张嘴他也不能全堵 住,且皇帝想让他“平和”处理此事,若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