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遥的眉头皱了起来,当着孩子的面,陆慕白又在说些什么东西?
“陆同志,我们还不太熟呢,有事你就说吧,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见夜遥要走,陆慕白有些端不住了,他忍不住上前拉住夜遥道:“程同志,其实我想说的是......”
夜遥还没来得及甩开陆慕白,一只大手便把陆慕白狠狠推开。
陆慕白回身怒目而视,但当他看到比自己要高上大半个头的贺岩时,顿时噤声了。
"陆知青,这是在做什么呢?"
贺岩目光冷冷地盯着陆慕白,黑沉的眸子仿若深海冰层,透着几分凛冽。
陆慕白来得早,也知道贺岩的大名。陆慕白向来是有些怕他的,贺岩人高马大,个头和力气都是十足够的,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就算是再会说,碰上贺岩这样的也什么都不敢说了。
“贺、贺同志啊,你怎么来了,哈哈,我和程同志都是城里来的,一见如故,忍不住想上前攀谈几句。倒是和贺同志,怎么突然来这边了?”
贺岩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接人。”
语罢,他大步走向了夜遥,贺少康在陆慕白纠缠时还有些害怕,等贺岩来了他立刻有了几分底气,仰起头叫了一声“爸爸!”
贺岩的目光触及贺少康时,眼眸柔和了一瞬,拉住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对夜遥说:”等很久了吧......程老师。“
夜遥摇了摇头,说:”走吧。“
”等等。“
陆慕白在身后叫住两人,他勾了勾唇道:”程同志,你跟着贺同志走做什么?孤男寡女的,这不好吧,你们去做什么,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话说的让人不舒服,夜遥转过身道:”家访而已,陆同志又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是革命友谊而已,倒不像是陆同志和宁同志,那关系才值得被人这样质问呢。“
她说的话夹枪带棒,陆慕白怎么说也是个知青,向来受人尊重,早就被磨练出了几分傲气,他皱着眉头说:”程同志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我们不管怎么说都是要回到城里去的,你......你好自为之吧。“
贺岩的脸沉了下来,他本就长得凶,若不是一身正气压着,大概所有人都会视他为洪水猛兽,虽然现实也相距不远。
“你敢再重复一遍吗?”
阴冷的语调如同冬日刺骨的寒风,直往人心里钻,自然而然地令陆慕白心中生出几分退意。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说:“贺同志,现在讲究的是文明,你懂吗,不能随便打人的。何况、何况我并没有说错吧......”
“为你所说的道歉。”
什么叫好自为之,他是夜遥什么人,凭什么管夜遥的事。
陆慕白该庆幸,现在的贺岩不是刚入部队的愣头青,满脑子都是争强好胜,分个对错,否则现在的陆慕白应该已经倒在地上了。
饶是如此,陆慕白也依旧被贺岩这一身气势震慑住了,贺岩的拳头在身侧握紧,手背宽厚有力,陆慕白觉得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那个拳头就会毫不留情地砸下来。
陆慕白咽了咽口水,终于妥协“我知道了,程同志,我刚才不该那么说。”
说完,陆慕白就走了,他脚步极重,面上也带着怒意,尽管他丝毫不敢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