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商眸子里全是冰寒。 侮辱她可以,同辈之间意见不和,吵吵闹闹都无所谓。 可侮辱叶心兰不行。 叶心兰不仅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是从小把鱼安止养大的人。 你可以不报答叶心兰的养育之恩,但你不能恣意逞口舌之快,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女,说出这样的话,简直畜生不如。 她不闪不避,攸忽出手,拿住了鱼安止甩过来的手腕,指尖发力,脉门登时酸麻至全身。 接着一缠一转,将手臂反向拉到后背,肘部下压,鱼安止的脑袋不受控制的砸在了长长的会议桌面上。 辱人者,人恒辱之。 咚! 半边脸的痛感冲击而来,直接骚乱了思维神经,鱼安止在短暂的呆滞后,终于反应过来。 他被揍了。 还是被一贯看不上眼的叶素商给揍了。 不管是多年来养成的兄长对妹妹的尊严,还是习惯了久居人上的成功企业家的骄傲,都让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血气瞬间涌上鱼安止的双眼,变得腥红一片,几乎是从腹腔里吼出来的怒焰,道:“叶素商,你敢?” 叶素商嗤了一声,把他胳膊抬的更高,脑袋压得更低,道:“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大哥,别以为你真的有什么了不起。会读书、能经商,踏进上层社会的门槛,被人吹捧几句就觉得自己牛的不行?狗屁! 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行不端,心不正,满口的仁义,满肚子的虚伪。既然你不想体面,那今天就往敞亮了说,林白药和鹤望资本的合作,你到底同不同意?” 鱼安止疼的满头大汗,可被叶素商的毒舌刺激的差点失去理智,厉声道:“别做梦了,有我在一天,林白药就别想从家族弄到一分钱。不仅如此,从今往后,他的所有产业,都会被我打压,我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叶素商微微一笑,松开了手。 鱼安止以为她怕了,双手撑着桌面,刚恢复站姿,肚子猛然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飞,竟是被叶素商一脚踹到了椅子里。 “你也配?” 叶素商拍了拍手,不屑的道:“鹤望资本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说服董事会成员毫无理由的去打压一个前途无量的企业家?就算退一步,你接老爸的班,能在鹤望说一不二,可林白药横跨实业和互联网,无不有望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你说打压就打压?是觉得人家的钱不够多,还是人脉不广,还是没你帅?呸!” “你……” 鱼安止气的身子都在颤抖。 他从来没想过,平时见了他规规矩矩的叶素商,会有这般犀利的言辞,丝毫不留情面的揭开了兄妹间的遮羞布。 他忍着痛,勉强坐直身子,脸色阴沉的可怕,道:“我早知道,姓叶的跟姓鱼的不是一条心,原以为你只是蠢,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骗子,甘愿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现在看来,是处心积虑,勾结外人,打算套取鱼家的资产,就跟你妈当年接近我爸一样……” 叶素商仰起头,大笑声中,似有清泪流下,道:“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以前觉得你对妈有误解,总以为是妈取代了凌阿姨在这个家的位置,可假以时日,将心比心,就是石头人也该融化了,好歹还是一家人。今天你终于说出了真心话,既然从没把我当妹妹,我也没那么贱,非要认你这种人当大哥。” “好,有骨气!” 鱼安止俊俏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目光里全是彻骨的恨意,道:“你这么有骨气,怎么不带着你妈离开鱼家?是不是害怕没了鱼家的招牌,你们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会饿死?” 这是他八岁生日时从舅舅那得知妈妈凌红婵去世的“真相”后,就想对叶心兰和叶素商说出口的话。 压抑了这么些年,连他自己也以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却没想到会在今日,在这里,当着叶素商的面,脱口而出。 极致的压抑,宣泄之后,迎来了彻底的放松。 撕破了脸,那就没什么忌讳。 该结束这一切了! 一个没有在家族企业里挂任何职务的家庭妇女,一个刚刚才上大学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对上羽翼渐丰、身家过亿的自己。 他有自信,会摧枯拉朽的赢得最后的胜利! 昨天的事,看似冲动,其实是他对鱼敬宗的一次试探。 鱼敬宗退让了。 显然,他在鱼敬宗心里的地位,远远超过叶素商。 女儿再宠,也是要嫁人的,鱼家的商业帝国,需要姓鱼的人来继承,而不是姓叶,抑或姓林! 叶素商实在不愿意再看鱼安止这张让人作呕的脸,转身往会议室外面走去,道:“小鱼总,对了,林白药是这么称呼你的吧,还挺适合,让你记住你得到的东西,都是因为沾了老爸的光……我有骨气,却不是傻子。你是你,老爸是老爸,那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能锦衣玉食,为什么要听你的去过苦日子?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激将法,你是琼瑶剧看多了,还是脑子秀逗了?明白告诉你,我非但不走,家产该怎么分,就得怎么分。所有家族企业的股份也好,现金和房子也好,敢少我一分钱,我能闹到鹤望资本的董事会……” 等会议室的大门重重关上,鱼安止才发觉他根本不了解这个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妹妹。 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认识了林白药后,被那个骗子给教坏了? 不过这都不要紧,时机已至,该在鹤望资本董事会里加一个席位了。 他枯坐良久,盘算着和各位董事的关系,还有方方面面的注意事项。 最多三年,只要能投出几个大项目,他有信心在董事会里站住脚。 鱼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