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衣衫脏兮兮的，还有几处破洞，头发也因为多日不曾清洗，粘连在一起，脸更是黑乎乎的，不知道粘的是泥土还是油污。

隔着几步远，阮雪就能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股恶臭。

这种臭味让阮雪想起那天她和阮博衍一起躲在南城大学厕所后面，化粪池旁边的情景。

那天的情景是她这一辈子最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情景。

所以她现在很生气的怒怼这个让她想起那不堪的一幕的男人。

「滚开！你这个臭乞丐！」

男人好像听惯了这种话语，被骂了也不气恼，啃了一口他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烂菜叶子，笑嘻嘻的朝着阮雪走近了两步。

「小美人，你性子还挺倔的。」

有美女在眼前，男人顿觉手里的烂菜叶子没了滋味，他把菜叶一丢，抖动着眉毛贱兮兮的笑道：「你好漂亮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白嫩好看的姑娘！」

「你，你要干什么？」阮雪受到了惊吓，第一反应是扭身跑回到公交车上，公交车上有司机，只要上了车，这个浑身散发这恶臭的男人就不敢跟上去。

她转过头去才惊恐的发现，刚才停在这里的公交车已经离开了！

「看什么看？车走了！在你站在这里笑话我们这里的人又穷又懒的时候，车就走了！」男人笑的更加放肆，一口大黄牙都露了出来，看的阮雪又恶心又害怕。

「小姑娘啊，看你长的细皮嫩肉的，你家里条件不差吧？上过学吧？受过教育吧？你妈妈或者学校里的老师没有教育你不能在矬人面前说矮话吗？我脸皮厚没有关系，你要是让我们这里的其他人听见，你可是要被骂的！」

阮雪白了脸，摇着头快步的往后退去，「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我没听错，我耳朵好使着呢。你说我们这的人又懒又穷。我们懒，我们穷，我们也没吃你家大米吧？看把你给愤怒的，特意坐车到终点站，到我们这来骂人。怎么？骂我们一顿，你就觉得你自己高贵了？你是上等人？」

男人的手指向东边，「你看看这边，很破是不是？整个南城，最破的地方就是这里。你以为这里的人都懒？不想多挣钱不想搬出去？

我告诉你，稍微有点能力的年轻人都走了，出去打工，不回来这个破地方，留下来的都是年纪大的，或者体弱有病的。

他们就在家门口种点庄稼，没钱打井浇水，收成好不好全靠老天爷。遇上大旱颗粒不收，遇上水涝吃不上饭。一年一年这么下来，只会一年比一年穷。」

阮雪嫌弃的上下扫视眼前这男人，「你看上去也就三四十岁，我看你也没什么毛病，你怎么不出去打工？要在这里混吃等死？」

男人听完这话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他又往阮雪的跟前凑了凑，阮雪急忙后退，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有的人穷不是因为懒，我的穷，真的是因为懒！哈哈哈……」

「……」

阮雪后退，这男人就又涎皮赖脸的贴过去，他的脸都快贴到她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