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反应太大，慕容云曦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她、她说她叫姜女英，个头不高，和我差不多，一身青色袍子，皮肤特别好，但是带着面纱，看不太清长相，感觉……好像还没有我好看，突然站在了对面殿门前，宫娥太监都看不见她，真是奇怪！”

姜女英！

当年姜家的嫡孙女，姜玉卿的侄女，姜氏除了他姜玉卿之外最有出息、天赋最高、最聪慧的小姑娘，甚至远超姜玉圭那个二世祖。

辛卓当年将前世今生的许多看家本领都教给了她。

如今镜花水月已破，她早就回归了那座恐怖山上的那户人家。

辛卓呼吸微重，不知为什么，他总会被当年那些人左右情绪，声音微颤道:“她何时离开，说了什么？”

慕容云曦眨了眨眼，道:“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你，然后就走了。”

“拿来！”辛卓伸出手。

慕容云曦“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拿出一张紫竹兰纸张信筏:“是你的小情人么？”

辛卓懒得理会，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打开:

“叔父如唔:当年大周往事和叔父殷殷教导，女英常记心间，时常挂念，只是世事难料，再见已是数十年后，身份有别，物是人非。

当年镜花水月，家中、他处多有微词，叔父身份已被剥夺，武道高老俯视，怕对叔父不利，女英入东临三十年破准圣，途径大周，观望许久，知叔父已入元极，天赋卓绝，心中稍安。

唯有一事不吐不快，还请叔父谨记，您当遁往他处，或去苦海，或去九司海，潜心修行，不可再惹是非……”

全篇白话文，意思浅显易懂，是辛卓当初教她的写法，前面还好，后面全是忧虑和出主意。

辛卓看了很久，面无表情，挥手一晃，信笺自行燃烧。

他看着火光，目光深邃。

姜女英准圣境，姜氏果然强大，不过姜女英是个诚实守信、十分有原则的女孩子，从不夸大其词，她说的“武道高老”意思是武境极高的大能和老一辈，只怕至少也是圣境！

“或对叔父不利”，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说法是，那些人在观望自己，想看看自己究竟是如何闯入镜花水月的，一旦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极有可能当成破烂一样击杀了。

“姜氏剥夺身份”意思是姜氏绝不会认下自己这个生在镜花水月中的孽种。

姜氏不认！

姜氏弃子！

很好，又多了个身份不是？

老子天天被人弃。

辛卓轻笑了一声，弹开了手上的纸灰。

慕容云曦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信笺，此刻只觉云里雾里，说道:“看这意思，您的侄女都是恐怖的准圣人了，您是……来自某个超级强大的家族吗？”

说着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

辛卓瞥了她一眼:“难怪什么？”

慕容云曦看向他，认真道:“我也不是没有见识的，我的娘亲和兄长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能辩是非，您这些年突破如此快，修为如此高，聪明，又生的……好看，像仙人一样英俊，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原来你是一个神秘、恐怖、古老的家族的孩子呢！”

辛卓沉默。

慕容云曦皱眉道:“可是他们好像不认你了，你的侄女让你逃跑！”

辛卓躺了下去:“你说我该跑吗？”

慕容云曦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自然是能跑就跑的！”

辛卓反问:“我跑了大周怎么办？难道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吗？”

慕容云曦泄了气:“也是！”

辛卓伸出手将床榻一旁慕容云曦闲来摆弄的棋子一颗颗叠了上去，一直叠到三十几层，明明晃晃悠悠却始终不倒。

慕容云曦看的好奇，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辛卓屈指一弹，那最高的棋子上出现一团炽热的火焰，笑道:“真正的好汉，是一直干上去，干碎最高一层，让这天地间都好好听话！”

慕容云曦怔怔的发呆，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她会觉得十分幼稚，像个孩子，但这句话是辛卓说的，就突然让人很信服。

眼前这人，将来一定做得到。

……

翌日，有雨，淅淅沥沥的洒落在皇城的万间宫殿上，空气好似比往日更加清晰了几分。

辛卓在三景子的伺候下，走出殿门，对面太上皇姬羽、皇帝姬庸、太子姬康和一众公侯勋贵、大将军已经在雨中等候多时了，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