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老爷子就默认了所有人对江承宴这二十多年的侮辱和欺压。
直到江承宴露出了他隐藏多年的锋利獠牙,将江家咬了个千疮百孔以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江老爷子闭了闭眼。
江城海的死,他的确是埋怨着江承宴的。
埋怨他为什么不能宽宏大量放过自己的家人,埋怨他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去,要逼得所有人都没了退路才肯满意。
他是江老爷子,在帝都叱咤风云了几十年。
他倨傲了几十年,他不想承认他错了……
于是就自欺欺人地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江承宴身上。
是殷宇那番尖锐的话戳破了他一直以来的粉饰太平。
所以,江承宴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江老爷子给不出一个答案。
“罢了,罢了……”
“既然是我犯下的罪孽,还是由我自己了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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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国。
夜色浓重,冷风呼呼刮过,吹的树影窸窸窣窣的摇晃。
寂静的街角处,一个佝偻着的瘦削身影缓慢走过。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袍,将身形笼罩得严严实实的,连一张脸也隐匿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他从街角走到巷尾的一间小房子门外,动作很轻,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房门“嘎吱”一声打开。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探头出来,迅速将黑袍人接应进房子里。
房子里灯光明亮。
一群身形魁梧的大汉围着黑袍人齐齐跪下。
“谷主!”
金发碧眼的男人也低下了头,恭恭敬敬地道:“老师……”
黑袍人一把扯下了遮着自己脸部的袍子,露出了一张布满疮疤的脸。
这些疤痕纵横交错,还有好几处的疤痕增生融合在了一起,像一条条蜈蚣一般,狰狞又丑陋地盘踞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无比可怖。
这人忽然一巴掌拍在了金发碧眼的男人脑壳上,唾沫横飞地骂道:“你这个蠢蛋子杰利!”
杰利哎哟一声痛嚎,捂着自己的脑袋控诉道:“ark老师,你怎么一见面就打我?很痛的!”
黑袍人正是ark,教授苏慈意毒术的ark。
“你这个蠢蛋子把我最得意的学生弄丢了,我揍你一下都算轻的!”
ark气得吹胡子瞪眼。
因为面部表情丰富,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也因此看着多了几分鲜活。
杰利委屈地摸摸自己那起了个大包的脑壳,撇撇嘴,委屈地嘀咕了一声:“说得好像我不是你的学生一样……”
“而且,Y又不是我弄丢的……我还因为她受了连累呢!”
ark一听,又是一巴掌盖在杰利脑袋上,“吵什么吵!”
“要不是你这个蠢蛋子,我用得着大老远从涩谷跑到这个破地方来?”
杰利彻底不敢吭声了。
ark一掀黑袍,拖来一张凳子坐下。
“来,说说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把我的学生掳走!”
事关苏慈意的安危,杰利也不儿戏了,正色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跟ark说了一遍。
等说完以后,ark又是一巴掌打在杰利头上。
“蠢蛋子!Y怀孕了你还让她往外面跑?!你要气死我吗?!我的老天!”
杰利叫苦不迭,“老师,Y她就算是怀孕了,以她的战力都能一个人打十个我,随便虐着我玩的。”
“而且是她自己养了个小白脸在公寓里,让我和她一起去接人的,谁知道那个小白脸居然不是一般角色,直接把Y绑走了。”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要被人丢到海里喂鱼去了呢!”
ark狠狠瞪了杰利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说到底还不是你没用?!你要是有用一点,不就能护住Y了?”
杰利:“……”
行行行。
在ark老师眼里,只有Y是亲亲宝贝好学生,他就是根没人疼没人爱还要被人踩的小野草。
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ark那张看上去狰狞扭曲的面容上露出几分不满的神色,“那Y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呢?死哪去了?”
说到这个,杰利面色变得古怪起来,“这个……”
ark一记眼刀飞向杰利,“快点说!”
杰利无奈道:“那个男人在华国帝都呢,听说……他三天后要娶别的女人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上次见到那个江承宴的时候,还感觉挺靠谱的。
一转眼居然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杰利暗暗摇头,在心里默默心疼着现在还下落不明的苏慈意。
“你说什么?”
ark蹭地站起身来,勃然大怒,“他敢娶别的女人,我就毒得他生不如死!”
杰利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
“我管他有什么误会!”
ark大手一挥,“带上人,去摸一摸那叶家的底细,等把Y救出来,我要炸了叶家!然后再去华国弄死那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