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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带走了二十个没有受伤、吃了饭喝了水恢复了些体能的御林,让陶统领一下子捉襟见肘了。
别看他带来了一百人,加上太子之前带的侍卫、围场的人手,并一块一百三四十号人,伤患也就是个零头,还有许多是崴脚了、被树木剐蹭了之类的轻伤,但架不住天气糟,路途远。
起先撤出来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大部分则和伤者一块,负责守备。
熊瞎子除了,万一再来什么野兽,只有伤员的话容易出状况,另外,又有几十人沿途举火把守路。
刚才第一批进去,除了带进去干粮和水、以及运伤者出来外,还有一桩是替换。
让简单休整过的这些人,与先前留守的护卫换一换,免得留守里出现失温的、体力不支的。
这趟出来后,该由留在棚子里的御林再把人换了。
可现在,人不足了。
陶统领只好道:“伤轻的,觉得自己已经缓过来了,就都站出来。”
他声音又大又沉,里里外外都听得见。
安逸伯闻声,出去看了眼,一下子明白问题了,见林云嫣揪心地跟出来,便与她解释了两句。
“我倒是还想走一趟,”他道,“不服老不行,我这会儿也疲得厉害,这天气,老寒腿吃不消。”
“今日辛苦伯爷了,”林云嫣道,“里头需要缚辇的还有多少伤者?一趟够吗?”
“勉强够了,汤婆子给徐简了,多多少少能暖一暖,”安逸伯道,“他们点了火堆,也算有点温。”
林云嫣也明白。
冻得厉害时,汤婆子取暖有可能会适得其反,但徐简穿得厚实、应该没有冻伤,再者,他把握一个度,不冷不热就好。
“我让他先出来,他不肯,”安逸伯叹道,“他脾气拧起来跟他祖父一个样。”
说着,伯爷的声音哽了下。
说到底,其实还是需要留一个主心骨。
安逸伯本想留下替换徐简,可他身体是真吃不消在林子里等一个来回了。
陶统领倒是能等,可若他留下,之后第二趟进去时要靠谁带队?
靠只能躺在缚辇上的徐简吗?
哎!
还是老了,但凡再年轻个三五岁……
林云嫣安慰了安逸伯几句,扶她到里头坐下,又去看参辰。
参辰已经坐起来了,正大口吃饭,见林云嫣过来,赶忙起身。
林云嫣示意他不用多礼。
参辰知道她最关心什么,见边上无人注意他们,便压着声道:“都挺顺利的。”
林云嫣舒了一口气。
顺利就好,不枉这么折腾。
“你伤不要紧吗?”林云嫣问。
“不要紧,”参辰答道,“看准了的,只是不方便骑马,才趴着被抬回来,能坐也能站。”
林云嫣抿了下唇。
“看准了的”,说得轻巧,实则危险。
参辰是故意挨那一爪子,算计好了度,却也是“虎口拔牙”,靠着胆识与本领硬拼了一把。
等徐简回来时,已经过了三更了。
棚子这厢再一次忙碌起来,分水分粮,清点人数,安顿伤者。
林云嫣与徐简四目相对,看着他眼中被火光映亮,她张了张口,没说出来话,只能硬挤了个笑容。
徐简看到了,也笑了下,满是安抚意味。
林云嫣走过去,在徐简身边蹲下身,哑声道:“腿怎么样?”
徐简回避林云嫣的目光,闷闷道:“没什么感觉。”
心脏似是被用力攥了一下,林云嫣眼眶红了,偏偏左右都是人,她一时间分不清徐简说的是实情、还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
“挪去马车上吧,”林云嫣道,“车里铺得暖和,比棚子里舒服,再让太医看看。”
徐简应了声。
李邵已经回宫了,曹公公此刻见着徐简,悬着的心算是落下来了。
他招呼了人手把徐简送到马车上,又叫了位御医来。
车上地方小,曹公公和林云嫣一人拿着个灯台照明,等徐简的右腿露出来,曹公公没忍住、嘴角抽了下。
昏黄的光照下,徐简的右腿看着惨白里透着青,前几个月因治疗而青紫青紫的那一块皮肤,这会儿只看着就让人觉得痛。
御医一面试着按压,一面与徐简沟通。
徐简伸手在腿上比划了两下,手上与黑熊搏斗沾染的血迹清晰可见。
御医抹了一把汗,实话实说:“您知道的,您去救太子是憋着股劲儿,所以能骑马、能与黑熊周旋,但其实您的身体支撑不了这些,那股劲过了、反噬了。
您歇一歇,恢复一下,具体状况得那时才知道。
更具体的还是要问府上那位大夫,他每日给您治伤,您的状况他最是知晓。”
徐简道了声谢。
林云嫣拿过一块毯子,给徐简盖在腿上。
曹公公只看了两眼,心里还是有些上不去、下不来的。
等太医离开,曹公公平息了一下:“劳烦国公爷与郡主再等等,待陶统领那里准备好,大伙儿一道回城去。”
徐简靠着引枕,一脸疲惫地点头,又道:“今